“我也是。我叫阿奴,请多多指教。”她笑出声来,比起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她还有小狸相伴。r
“你家人都不管你吗?”r
“我家人都在京都,我自己偷溜出来的。”r
“跟家人吵架了?”r
阿奴笑而不答,又道:“有些事情想不通啊,想不通之前,回去也没有用啊。”r
“那你打算去哪里?”r
“不知道啊。”想了想,她又说,“想去蓬莱看看,听说那里有神仙,看看能不能遇上。”r
“神仙都很忙,怎么可能随便能遇上。”他轻笑出声。r
“我这个想法有点傻呵。”阿奴傻傻地笑。r
唐宝明挣着身体起身,只觉得头有些晕。r
阿奴连忙扶住他,轻声道:“你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宜远行。”r
“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鬼。”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r
“鬼?”r
到底谁更迷信啊,他不相信有神仙,相信有鬼。r
屋外,天青日朗,他轻松地笑了,一切仿如重生。r
……r
深夜,客栈的房间里,唐宝明正独自喝酒,满天星辰,如此明亮,却更显清冷。r
阿奴推门进来,只觉得他的背影太孤单,笑道:“这里有酒无肉,怎么痛快?不如我们出去喝两杯。”r
“当然好。”r
长街上的灯光已疏,店铺也都上起了门板,只有转角处一个面摊子的炉火尚未熄,一阵阵牛肉汤的香气,在晚风中显得分外浓烈。r
阿奴笑道:“坐在这种小面摊上喝酒,倒也别有风味,却不知道你嫌不嫌脏?”r
“你觉得我只是肯坐在高楼上喝酒那种人吗?”r
她嫣然一笑,还未走到面摊子前,已大声道:“给我们来半斤牛肉,一斤酒。”r
面摊旁摆着两张东倒西歪的木桌子,此刻都是空着的。r
朦朦胧胧的热气与灯光下,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r
“喂,阿明,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阿奴微醉,一张脸红扑扑的。r
“为什么单说男人呢,其实女人也是喜新厌旧,都一样。不然,那岂不是一条裤子穿到老。”话未说完,他自己已大笑起来。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么难听。r
阿奴听到他的笑声,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还是笑了起来。r
唐宝明笑着笑着,又喝起酒来。r
“你有心事?”她问。r
“每个人都有一点心事啊,没什么大不了的。”r
“是不是女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秀眉拧得紧紧,拎起酒杯,苦恼地望着酒液,仿佛在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