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睨他一眼，“你要给钱我也可以，不过就靠你卖画，能赚几个钱？”r
“就这样。”瞧她极力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他不禁不是滋味起来。r
现在是怎样？下药的是她，然后她将他吃干抹净，享用完了，就打算把他丢到一旁了？r
她一向是这样，而他还是被她耍得团团转。r
“这次是免费的，你就当中了奖，旅游一趟。开心点，好走不送了。”r
“钱心仪，你把我当什么了？”瞪着她，唐宝明气得快吐血。r
钱心仪，你够残忍！r
明明你已洞悉一切，窥见了我满心的痛楚和无望，却还要在我眼皮底下做戏。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有多么在乎你，不是吗？r
她是雾，他是树，她来去自若，他却苦苦守候。r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瞅着他，她一脸同情。r
“贱人！”手好痒，好想掐死她。r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她都听了十三年了，早腻了。像赶苍蝇似的，她对他挥挥手，“好啦，快走啦。”r
“你叫我走，我就要走吗？”该死的女人，她要他离开，他偏不离开，看她能拿他怎么办！r
“你不走呀？想在这里住下也没问题。我叫几位姐妹侍候你好了。”她趿上鞋子，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r
“该死的。”低咒一声，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就往外走。r
该死的女人！这个耻辱他记住了。r
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再对她心软，他就一头撞死算了。r
她突然冲上去按住门，在他的疑问还没问出时，她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唐宝明只觉得一个冰冷的、柔滑的身子，缠住他的身子，他的心房突然猛烈地跳动，手足也颤抖起来。r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她软弱地喘息着。r
唐宝明的手根本不敢去碰钱心仪的身子，自然也挣不脱她，额上已有了汗珠，只有连声道：“放手……放手……”r
“占士，我不能没有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就当是我突然傻起来，我想绝子绝孙，不得好死。”她投给他渴求的视线，美丽的眸子莹莹地发亮着。r
看着她令人怜爱的表情，唐宝明的喉头一紧，却冷冷地道：“你想死，我却不想陪你死。”r
喧嚣迷乱的凡尘里，只听见她无助地低泣：“我好冷，不要离开我……”r
他狠狠地别过脸去，想到她以往的所作所为，想到这个肮脏的烟花之地，所有的七情六欲皆幻灭。r
“我不想再见到你！”推开她，任凭她哭得凄惨，不再看她一眼，飞跑出门去。r
她曲起双腿，埋首腿间，一丝一丝地抽泣着，瘦弱的肩头一下一下地颤动着。r
……r
阴霾的天空，灰暗的色调，冰冷的秋，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r
案上镇着纸，唐宝明就趴在案上，手抚着头，痛得无法言语。r
另一只手在四周摸索着，忽然，他摸到了酒瓶，也摸到了一个细滑的手，不禁回头去，只见一个女子穿着布衣粗服，却依然是如敷粉般晶莹美丽，就像是玉雕的人儿般没有一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