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喝这么多？”r
他趴在床上，一言不发。r
那是钱心仪的床，钱心仪的被子。r
她守在床边，柔声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r
唐宝明不理不睬，闭上眼睛睡去。r
他醒来的时候，看见远处角落的那张空了的床，心里尽是落寞。r
诺儿还坐在那里，看见失神的他，轻问道：“你醒了？”r
“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紧闭的心，拒绝别人的关心。r
“你这样我会不放心的，你就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吧。”r
他又重新回到了刚来时的模样，沉默寡言，忧郁，深沉，眼神绝望得令人心疼。r
“我不要人陪，你走。”他的声音微扬。r
“我不出声就是了，我不会打扰到你的。”r
“滚——滚啊——”他声嘶力竭，抓起床头的东西，就向她摔去。r
诺儿拼命闪躲，拉开门，又回头看他，“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你好好照顾自己。”r
终于，她出去，关上门。r
唐宝明寂寥地望着天花板，却怎么也哭不出一滴泪来。r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r
世间万物仿佛都哭了，他将自己融入哭泣的世界中。r
……r
他关起门窗，没日没夜地大睡，睡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r
钱心依在外面拍门，久没人应。r
她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依稀能看到有人躺在床上。r
她要开窗，却被他喝住了，“别开窗。”r
依心依只能顺他的意，点起一根蜡烛，他又大喝：“不要点那个蜡烛。”r
跳下床，吹熄蜡烛，收入怀里，像收着宝贝似的。r
钱心依只好再另点一根，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r
唐宝明躺回床上，一颗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r
钱心依脸上的神色有些沉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心仪姐她走了。”r
没有回答。r
她又道：“她连我都不告诉一声，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长长在叹一口气。r
“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他的声音微弱凌乱。r
“要喝一杯吗？”她望着他。r
真正的痛苦，是不能言表的。r
两人对坐对饮，你一杯，我一杯，唐宝明酒到杯干，不住地咳嗽。r
钱心依说话比喝酒多，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息，说着说着，扭过头去，悄悄地擦眼泪。r
“你想回家吗？”她漫不经心地问。r
“不想。”r
“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她静静地注视着他。r
“开玩笑。”他扯动脸上的肌肉，笑了一下。r
“一个人真正的开心，是装不出来的，仔细一瞧就能瞧出来。”r
“你不也不开心吗？”r
“难过就说出来嘛，说出来会好受一点。”r
他勉强地笑：“我没有不开心。”r
最终，唐宝明又喝得大醉，钱心依将他扶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才离开。r
唐宝明坐起身，脸色逐渐转为悲哀，掩住脸，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