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乱了

她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要走到这里来给人做侍女，真是下贱。r

其实侍候可察汗王并不难，平时只有最贴身的事情才要她动手，其他的都有小宫女代劳，可察汗王并不挑剔，也不像外界所传的，脾气暴躁，茹毛饮血，那绝对是以讹传讹。r

可察正在专注地阅览卷宗，钱心仪按例给他送上可以醒神的参茶，轻轻地搁在他手边的几案上。r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突然唇边浮起个浅笑，伸手递向她，“过来。”r

钱心仪略略低着螓首，莲步轰移，向他走去。r

他的笑意更深了，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灿烂得如天上的明星，仿佛会把世界都阳暗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r

轻轻牵起她垂在裙畔的手。r

他的手，很暖；她的手，很冷。r

“进宫多久了？”他问。r

“一个月。”她容颜平静。r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r

堂堂的大泽国汗王，都这么关心低下卑贱的宫女吗？宫里有那么多人，他关心得过来吗？r

如果只是简单的关心，那就好了。r

“有一个娘亲。”钱心仪神色不变地回答。r

他有意无意地瞧着她，她虽然一身平凡的宫女衣服，却掩盖不住她天生丽质，如敷粉般晶莹美丽，就像是玉雕的人儿般没有一点瑕疵。r

钱心仪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必定会玩火□□的，她必需离开这里，越快越好。r

“汗王，茶要凉了。”r

他眼眸一眯，却不打算放开她的手，而是道：“你给朕磨墨。”r

她依言磨墨。r

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目光，却始终有意无意地瞟在她的身上。r

她谨小慎微，却，心慌乱了。r

他突然开口：“朕听说太子和诺儿公主正在宫里找一个牡丹女子。”r

他在试探她。r

“奴婢只听说过有个议和的牡丹王子，却没听过牡丹女子。”她眨着明眸，淡然应对。r

“心仪，依你看，朕应该怎么处置那个牡丹王子？”r

闻言，钱心仪的心蓦然漏了一拍，但脸上仍然无甚表情，“奴婢不敢说。”r

“你说，朕恕你无罪。”r

钱心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对汗王来说，只是一个没用的人，怎么处置，都无所谓。”r

他灿然一笑，大声道：“说得好。他对朕来说真的没用，那就把他处理掉吧。”r

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脸色霎时惨白，根本来不及掩饰，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觉察到，稍紧地拥住她，香气馨绕间，他的语意温柔：“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r

“汗王，杀掉牡丹王子，恐怕会引起外国人对我们大泽的不满，还请汗王三思。”她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出言劝谏。r

他眼角跳动了一下，冷声道：“朕从来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r

如果钱心仪真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住口了，但她没有。r

“长远来看，得民心者得天下。”她若水的秋波望进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