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高峰,夜间极为冷冽,秦风大帐,灯火通明,秦风坐在主案上,麾下文臣武将分别列据两案坐立,案上放着一些糕点,以及几杯用酒具装起的清茶,因大战在即,军中不可饮酒,所以秦风便以茶代酒,商议战局。
陈稻道:“将军,现大雨渐停,就差明日金军败亡时自此地逃离,全军火器全部发射,到时候将金军炸的尸骨无存”
“陈统领且莫小看金军,金军能横行中原、兵寇东京,连名将宗泽之流皆败于其手”洛言淡然道。
陈稻闻之,脸色一变,不屑道:“宗泽岂能与秦将军相比?在秦将军面前,宗泽算个什么东西”
秦风冷然道:“好了,此番商议的是如何将金军歼灭,至于这等无关紧要之事,若再敢商议,休怪本将军不留情,还有,陈稻,希望你记住,骄兵必败这四个字”
陈稻低下头,道:“是,将军,末将紧记”
“报~~”陈稻话音方落,忽有兵卒匆匆入帐,双手高举一卷密函喘息道:“将军,急报!”
秦风蹙眉道:“何事?”
兵卒急声道:“刚刚下邳守将送来急报,徐州知州张昌铭遣两万大军开至下邳城外百里扎营,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兵锋朝沛城奔至,另一路在下邳城外虎视眈眈,准备明日天明发动总攻,恳请将军火速遣兵支援”
“什么!?”秦风闻言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失声道“徐州知州发兵了?”
“看来是的,将军”洛言淡然道,好似他早已料到一般。
秦风一拳恶狠狠的击打在案上,怒道:“张昌铭这个竖子,早知如此,本将军就应该在金军没来之时该攻下徐州城,稳固后方”
洛言淡然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商议对策吧”
秦风道:“对策?先生有何良策?”
洛言道:“事已至此,对付金军只有速战速决,然后挥师将徐州军击败,以风卷残云之势将徐州城夺下来,稳固后方”
秦风赞同道:“没错,现在只有速战速决了,陈稻”
“末将在”
“即刻遣飞骑传八百里加急至琅邪,要琅邪守军全军出动,兵分两路,一路火速来此将金军包围绞杀,另外一路支援沛城,再令夏炎、林杨、程昱三将给我死死的咬住金军,一路追杀,追杀至此地后,所部全军集结,与本将军回师下邳,再令下邳守将,给我死守城池,决不可丢失,明日午时,本将军自会率兵回师”秦风吩咐道。
“遵命”陈稻领命,转身离开大帐。
……
下邳城,一名少年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处那升起点点火把的大营,稚嫩的脸色显露无比刚毅。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陆游。
徐州军虽战力平平,但人数却是秦军守军的数倍,所以陆游有些焦虑。
“游儿,还在担忧吗?”陆游之父陆宰慢步走来,淡然道。
陆游转过头去,道:“此番张昌铭乘虚而发兵,不知城中八百将士能否守住等到秦将军率精锐甲士回师”
陆宰淡然道:“你好似很担忧?”
陆游点了点头。
“居然如此,为何要穿甲上城墙呢?”陆宰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的盔甲,腰间系着一把七尺长剑,问道。
陆游望着高空,坚定道:“宁做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说完,陆游的神色已经变得无比冰冷,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令人不敢对视。
……
金军后营只有几十个零散的士兵,还未等到陀满淮骨调集上千人驻防,幽谧的营外忽然杀出数百铁骑。
几十名金兵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瞬间便被铁骑辗成碎肉。
“斐将军,后营的金兵清扫完毕”一名骑士对着斐成绍道。
“好,弟兄们,给我杀,目标中军营”斐成绍大喝一声,便拍马飞驰。
……
陀满淮骨正欲穿着戎装上阵督战,忽有一名传令兵疾奔而来,神情极为慌张。
“骠骑将军,大事不好了!”
陀满淮骨眉宇一蹙,喝道:“怎么了?”
传令兵惶然道:“一支秦军精兵突然从后营杀出,我军未来得及设防,后营已经失守了!”
“什么!?”陀满淮骨大吃一惊,厉声道:“你说什么?后军大营已经失守!?”
传令兵无力地点了点头。
“呃”
陀满淮骨闷哼一声,肥壮的身体晃了两晃,忽然无力仰后翻到,几名随从急忙将陀满淮骨扶住。
陀满淮骨被随从扶在案上后坐下,环顾周边一群麾下将领,脸色都是煞白,后军大营失守,那么等待金军的将是秦军的十面包抄,现在不要说死守大营了,金军能不能在秦军的包围下存活下来都是问题。
“完了,全完了……”托亚班黯然叹息道:“伟大的骠骑将军,眼下我军已经陷入死地,已是四面受敌。已经无能为也,没有别地办法了,唉……”
陀满淮骨神色狰狞如鬼,忍痛道:“事到如此,只有突围了,集结全军,朝左面突围,死也要突围出去,然后本将军要再次席卷而来”
托亚班道:“将军,朝什么地方突围?”
陀满淮骨道:“广陵乃我军征徐州经过之地,秦军必定早已在广陵布下大量军队等待我军回去,所以广陵不可去,眼下只有放弃攻占下邳的计划,重新回到应天府,那么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奔赴琅邪,然后绕京东东路返回应天府”
“可是秦军会不会在琅邪布下大军阻止?”托亚班问道。
陀满淮骨厉声道:“现在没有选择了,坐以待毙是死,但如若自琅邪绕路,又遇秦军,可以走水路乘船分散迷惑秦军,则有一线生机,托亚班,本将军令你火速集结军中精锐,准备突围”
“遵命”托亚班一手放在胸腹上,然后转身走出大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