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关,不过是方圆数几里的一处小关,面积不大,鼎盛时期人口曾达三千之数,足见当时还算繁荣,靖康年间,楚州先遭兵灾,楚州边缘之地的山河关自然不能幸免,好不容易兵灾过后,又遇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关中青壮人士投军的投军,落草为寇的落草,而大多数都是落草为寇,毕竟青壮的投了军,那么家中老幼妇孺怎么办,所以为了照顾他们,家中有老幼妇孺的纷纷上山落草,孤身寡人的纷纷投军。
而落草为寇的人数十分庞大,这就造成了关中草寇势力膨胀,马鹏跃本是关中地主,为人还算厚道,在关中百姓深得人心,所以坐上了大当家一职,常常东征西伐,袭击村庄。
马鹏跃年纪三四十,一身破旧戎装,跨骑骏马之上,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前方苍莽大地平原,苍山寂寂,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马鹏跃迟迟不见刘旭大军前来,凝声道:“怎么还不来?只有打完这场仗,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大宋官僚,再也不是山中匪寇了。”
一文士策马轻轻向前,说道:“这乃是意料的事,刘旭大军一路长途跋涉,兵将疲惫,路上行程缓慢这是可以理解的。”
马鹏跃点了点头,目光向后一凝,望着密密麻麻站列着的匪兵,豪气冲天道:“弟兄们,打完这一场仗,我们就不必风餐露宿了,不必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
“哄~~~”
匪兵们高举兵械,排山倒海的声势骤然响彻额,豪气冲天,壮士激烈。
就在匪兵们豪气冲天,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喧泄着自己的热情时,平原远方,一名飞骑策马如飞的冲锋过来,一边大呼道:“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马鹏跃神色一凝,道:“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刘旭之部,过来了”骑士来到马鹏跃面前,急忙下马,慌乱道。
“来了?~!”马鹏跃闻言,大喜:“哈哈哈,弟兄们,刘旭终于来了,哈哈哈,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就在今日了”
“嗷嗷嗷~~~”
士宇轩昂,兵卒一个个激烈的咆哮起来。
………………
平原一方,秦风高举宝剑,向前狠狠一劈,宛如电掣划过。
霎时间伴随秦风舞剑,一道热血激烈的声音响彻:“杀”
秦风身后,一道黑色洪流猛然缓慢的辗压而过。
“吼”
“吼”
“吼”
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而又整齐划一地号子声,排列成方阵地将士每踏前一步。便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嗥。
“那是什么!~~”一名贼匪士兵目露惊慌,入目之间,一道黑色流影席卷而来,杀意弥漫天空,霎时间,贼匪士兵全是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杀意冷彻,天地之间,仿佛已被血色杀意席盖。
“呃啊~~”
“那是~”
“怪物~”
还在激烈咆哮,豪气冲天的贼匪士兵霎时间慌乱起来了。
战鼓擂响,鼓声震天,肃杀之气凝聚苍空,有数几千士兵步伐整齐,衣甲鲜明,手持剑戟巨盾,宛如不可阻挡的涛流,缓慢向前。
最前一排的兵卒高举大盾交织成一片冰冷铁墙,一队数千弩箭手快速冲了上去,躲在盾手后面,举弩在盾牌缝隙发射,霎时间,一大片箭雨冲天飞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孤线,如神风敢死队一般,一头扎进匪兵阵中,两兵种配合十分默契。
“呃啊~~”
“啊~~~我的耳朵”
“呃啊~~我的肚子”
还在宣泄自己热情的匪兵毫无防备的被箭雨射杀,大片连接着大片,排排倒下。
…………
秦风在军阵之后,神情冷漠。
匪兵阵营,整个贼阵已然一片混乱,无助的贼匪们正在胡乱狼奔,四处逃窜,试图躲过那恐怖的箭雨,但这是徒劳的,于是不断有人被钉死在地上,原本密集可观的贼阵很快就凋零起来。
“盾,奶奶的,竖盾呀,盾手呢?”
马鹏跃见到前方伪齐军的实力,心中全是后悔,早知道军队如此厉害,我就不烫这道浑水了。
马鹏跃挥舞手中唐刀,神情狰狞,眼球满布血丝。
“大当家的,盾牌手,盾牌手都纷纷丢下盾牌,四散逃窜了~~~”一名匪兵瑟瑟发抖慌张道。
“艹,日~~”马鹏跃一脚恶狠狠踹在匪兵肚子上,霎时间匪兵的身子朝后面飞跃翻到,嘴巴里喷出一口酸水。
“停止放箭~~”
秦风一声令下,弓箭手们终于停止了挽弓搭箭的机械动作,各自长出一口气,连续不断地挽弓,也是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的,不少弓箭手的几个手指都被弓铉割破了皮肤,殷红的鲜血不断自手中流出,整个手掌都是鲜红一片,说实话,当一名弓箭手,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当那样轻松。
“骑兵~~~冲锋~~”
当号令一下达,竖立的大盾宛如翻开的麻将,原本还结着冰冷墙壁的步兵纷纷踩着沉重的步伐踏步有序散开,一队队汇聚结列成长蛇阵的铁骑飞驰奔腾。
秦风高看了土崩瓦狗的匪兵,嘴边摸出一丝诡笑。
原本秦风还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谁知道,这群匪兵简直不堪一击,一轮弓箭,一轮冲锋,就将匪兵打的面目全非。
如果说匪兵这是诱敌之计,打死秦风也不相信,这是哪里?这可是楚州的荒野平原,链接海州,东面山河关距离此地虽不是太过遥远,但是在平原地带根本无法诱敌。
如若诱敌,这群匪兵也是应该有点素质地朝着东面奔进,而不是像一团散沙的四散开来,而秦风是要往北,与山河关这根本搭不上边。
且匪兵也不可能将秦风诱敌海州,毕竟海州可是伪齐地盘,除非马鹏跃脑袋有问题。
疆场上,铁骑奔行如风。
夏炎纵马提矛,率领着他的五百铁骑飞驰冲阵。
千余轻装兵像潮水般冲在了齐军战马铁阵之后,朝着贼阵杀去,这一战事实上已经结束了,经历过刚才箭雨洗礼之后,对面匪寇地抵抗意志早已经冰消瓦解。
贼阵上,除了中箭倒地的匪兵外,基本上可战之兵全部逃命奔走了。
这就是差距,贼匪终究是贼匪,根本没有能力与军队抗衡。
…………
马鹏跃失魂落魄地跨骑在马背上,心悲苦莫名。
这一仗就这么败了。残酷的事实给了马鹏跃当头一棒!现在,再休要说什么仕途坦荡了,自己生命都有可能受到严重威胁。
“山中小匪,吃你夏爷爷一矛”
马鹏跃心中一惊,慌忙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一名凶神恶煞的大汉策马如飞,手中马槊虚指苍空,身后三十多名精锐铁骑紧随其后。
“挡住他,挡住他”马鹏跃慌忙挥舞长剑,身后三名亲兵一咬牙,一勒马缰,转身朝着夏炎杀去。
“死!”
夏炎嗔目如裂,从马背上弯下腰来,手中马槊在空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锋利的矛刃冲着一名亲兵的颈项飞斩而至。
那名亲兵夷然不惧,虎吼一声举刀相迎。
“当!”
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亲兵握住大刀的手掌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双掌一麻,大刀脱手飞出,夏炎手持的马槊冰冷地从亲兵胸口上刺过,热血激溅,当夏炎再次横着挥舞长矛时,亲兵残破的身躯朝着空中飞舞过去
“呃啊~~”
凄厉的惨叫自那名亲兵喉中传出,仿佛这道声音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丝毫是属于地狱的小鬼咆哮声音。
“杀呀~~~”
夏炎身后,三十多的铁骑将马槊齐齐虚指,交织成一片冷硕的刺猬背部,冲锋过来的两名亲兵霎时间被三十多铁骑的马槊切割成一粒粒微小的肉块。
“小匪,休走”
夏炎激烈大吼一声,手中长矛脱手而出,在空中划现出一道电掣,携带着尖锐的呼肃声,锋利的尖刃深深刺入马鹏跃胯下战马的菊花部位。
爆菊花。
“希律律~~“
战马菊花被爆,血汁自菊花四溅开来,前蹄失控,马背上的马鹏跃摔落下来。
夏炎将冰冷的长矛刺在马鹏跃脖子旁边,回首杀场,战火已熄,秦家军完胜!贼匪基本全部跑光。
………………
天色微黑时,战场清理完毕。
夏炎屁颠颠地跑来向秦风报告:“秦将军,这一战共有十多名士兵阵亡,三十多名士兵受了轻伤,至于贼匪,共有一千人,死240人,受伤还没死以及投降的312人,其余的都逃跑了,另外将他们的大当家的抓住了。”
“把那个大当家的带上来。”秦风眉梢笼起一丝冷色,森然冷酷道,“那些没死的,以及投降的,都收缴武器,绑在一起,派上百名精锐看管,如有反抗,一个不留。”
“遵命~~”
夏炎点头道。
脚步声响近在闽尺,夏炎已经押着衣衫不整的马鹏跃来到了秦风面前,秦风的目光刀一样落在马鹏跃脸上,马鹏跃迎上秦风凶狠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颤动。
“夏炎”
“末将在”夏炎拱手,抱拳出列。
“带上他,率铁狼骑,将山河关中粮食棉衣兵械等,统统带回来”
“遵命~~”
夏炎虎咆道。
马鹏跃神色中显露阴冷的目光,正好被秦风查阅,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马鹏跃不语,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喃喃道:“山河关的粮食棉衣器械宁愿烧掉,也不给你”
秦风目光冷冽下来,道:“夏炎~~”
“末将在~~”
“把他拖下去,活刮示众,另外去找一名贼匪降兵,要他带路,攻克山河关,抢夺物资”
“额~~”夏炎迟疑的看了马鹏跃一眼,旋即点头道:“遵命~~”
马鹏跃脸色煞白,身体微颤,双眸之中,显露出来了一股恐惧。
旋即一个呼吸后,马鹏跃双膝跪地,对着秦风拜道:“小人愿意奉上所以财宝物资,饶命,饶命呀~~~”
秦风晒然一笑,嘲讽道:“俘虏要有俘虏意识,摆出副丑脸就能掩盖兵败被擒的事实了吗?翘起脑袋瓜子就能彰显宁死不屈的国士风范了吗?一刀切下你的头颅,看你是不是真的临死不屈”
“是,是,将军说的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马鹏跃不停的磕头,直到他额头满是紫色鲜血时,秦风便一摆手,转过身子,缓步走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