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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智斗齐飞


齐军大营,现屯兵四万,原屯兵六万,刘猊带兵三万出营征战韩世忠,大败而归,撤回大营时,清点伤亡,死亡士兵五千余人,伤者,一万五千余人,大多因饥饿,寒冷而伤,对于伤兵,齐军是不会给他们发放粮食的,毕竟连没有受伤的士兵粮食都无法保障,谁还会发粮食给伤兵呀?

受了轻重伤的士兵挤靠在一起,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大多则被遗弃在军营某个角落,除了等死他们别无选择。

在这个乱世,首先就是保护自己,受了伤,就只有等死了,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脚底下生冻疮的士兵不计其数,他们,也纷纷被遗弃在某个角落,与伤兵在一起,等待死亡的降临。

对齐军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宋军,而是苍天。

灯火悠悠,大帐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齐飞正斜靠在虎皮软垫上闭目养神,一众部将屏气凝神肃立帐,齐飞不开口,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这时,秦风撩开大帐,缓步走进,眼神冷色,冷幽幽道:“参见将军”

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齐飞睁开眼睛,看着秦风,俯视道:“秦风,在战场上,你的敌人,是不是都和那个部将一样下场?”

“不是”

秦风肃立道。

齐飞冷然道:“哦,难道,在战场上,宋军,不是你的敌人吗?”

“是”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秦风冷眼注视着齐飞,道:“大将军,首先,我要和你说,在战场上,宋军都是我的敌人,但是,我能够以一人之力将宋军全部斩杀殆尽吗?在战场上,想要杀败敌军,是要靠统制谋略,战将勇猛,士兵素质,战友配合,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善于变阵,熟知地利,后备充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现在的齐军,这些,基本上达到了吗?”

齐飞冷视秦风,最终,吐出三字:“没达到”

秦风道:“不仅没达到,齐军外表看似能征善战,实则内部却是腐朽不堪,将无猛将,兵无精兵,统制谋略更是单调之极,地利不知,如有伏兵,怎办?善于变阵,这在庐州战役中,与韩世忠对战中就表现出来,宋军战阵,善于变通,进可攻,退可守,变换莫测,而齐军却只知道冲锋,冲锋,在冲锋,敢问将军,统制谋略,单调不单调?”

齐飞沉默不语,他没有办法反驳。

秦风继续道:“精兵二字,来源素质,没有素质,永远都无法成为精兵,因为只有素质,士兵才能遵守变阵的规律,而齐军士兵,大多都是刚刚放下刨地锄头,拿起刀矛的士兵,前一刻他们是农民,后一刻,他们是士兵,这样的素质,这样的训练,这样的士兵,如何战胜宋军?如何战胜敌人?”

“精兵不可单一精,只有全军皆精,才是一支精兵部队”

“我不才,虽然宋军都是我的敌人,但是,我是一名齐兵,不是整个齐军”

“我的敌人,下场只有两个,生或者死,但是,我的敌人,绝对不会是整整一支军队”

秦风傲宇宣扬,庇有大儒者之风采,秦风明白,在这个时代,重文仰武,一支军队,一支势力,都十分重视饱学才识之人,这样的谋士,任何一支军队都舍不得杀,就比如被金人俘虏的宇文虚中,还不是照样在金营重视。

所以,秦风必须要将自己打扮成一名饱学才识,文武双全之人。

这个时代虽然是人吃人的时代,秦风也是一名喋血的老兵,但是,秦风不是一个愣头青,要在这个乱世生存,首先必须学会变通。

不管杀了多少人,多么冷血,在强势之下,终究还是要收敛。

齐飞翘首凝思,神情冷漠道:“此乃我齐军大营,尔等如此放肆,难道不怕死乎?”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但大丈夫顶天立地,刚正不阿,掉脑袋也不能皱一下眉头,此乃大丈夫之所能也”秦风道。

齐飞脸色顿时变得欣慰起来,凛然道:“赐座”

一卒搬椅,秦风坐立。

“听闻七曜兄之语,某顿时恍然大悟,某从七曜兄语话中,听出了七曜兄的才能,来人,将被某斩杀的部将一职交由七曜掌管”齐飞大声道。

“遵命”

一名身披铁甲的甲士手握一枚银色令牌,交由秦风,秦风接过,俯视一番,只见牌两面刻写“齐”“令”二字。

“赐予你兵卒三百,装备精良,粮食百抖,你看如何?”齐飞嘴角中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多谢将军”秦风注视齐飞,心知,自己很有可能落入了一道深渊沼泽之中,齐飞这个人心狠手辣,而自己屡屡触犯齐飞眉头,秦风不相信,自己没有处罚,反而得到赏赐。

秦风领完赏赐之后,一如既往的走出大帐。

幽幽烛火,齐飞据案独坐,一名文士则如往常一般弓腰塌肩侍立齐飞身后,一名身披黑甲,手持钢刀像一尊凶神恶煞的鬼神守于帐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子晨~”

齐飞幽幽地唤了一声。

文士从齐飞身后转出来,恭声应道:“将军,小人在此。”

齐飞道“刘猊兵败,刘旭抢夺兵权只是迟早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还要做好替身的准备?”

“将军,凡事都要以防万一,如果刘旭失败,那么我们也势必会卷入这道无形的漩涡,但是有了那个替罪羊,不论刘猊胜利,还是刘旭胜利,对我们都无关紧要,如果刘旭胜利了,我们还能得到极大的赏赐,而刘猊胜利了,自有他来替罪,反之,赏赐也是逃不了的”

“这些本将军都知道,只是,本将军动了爱才的心切呀”齐飞长叹一声:“此人不论文武品德,皆是上上之品,且性格单一,极好控制,如若为本将军所用,本将军帐下,势必如虎添翼”

文士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怎么选择,那就要靠将军自己了”

齐飞翘首凝思,目光呆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天色明亮而起,橙红的夕阳从云彩之中散发出万道霞光,朔风呼啸吹过,皑皑雪面,纯洁洁白,秦风身穿铠甲,腰间系着一口七尺宝剑,古朴发亮,剑柄中心,一颗绿色的明珠格外耀眼。

秦风手持一杆红缨长矛,矛底驻地,红缨缕丝飘扬而起,秦风肃立在大营中,眼神冷漠的看着眼前一群持着红缨长枪肃立在前的士兵。

朔风凛凛,士兵战袄上,结满了白雪,原本黑暗的头盔成为了白色头盔。

秦风肃立在前,脸色神情严峻。

林扬站在士兵群中第一排最前方,严肃的等待秦风命令。

这一群士兵大约有三百余人,都是齐飞拨给秦风的。

至于齐飞的用意,秦风虽然不明,但也不重要了,只要自己多留一个心眼,势必会猜懂齐飞的用意之心,秦风是这样想的。

现在,秦风唯一的使命,就是练兵,练兵,再练兵。

秦风雕像般站着,眼神如刀。秦风面前,林扬和程昱并肩肃立,两人皆一手按剑柄,一手提长枪。

程昱,百战之将,是齐飞特意调遣给秦风的将领,当然,这个程昱不是三国时期的那个谋士程昱。

呼嚎的寒风中,秦风实现了从一名刀兵到将军的初阶升华,从齐军军士们茫然呆滞的眼神里,秦风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们心最卑微的要求,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下去!伪齐屡战屡败,寒天冻地,说不定下一刻,自己脚上长满冻疮,然后成为一堆躺在雪地中的尸体。

秦风也是心知,这群兵卒前几刻是在拿锄头刨地,后几刻才拿起武器战斗,这群兵卒极好控制,只要稍稍洗脑,说不定,这能成为秦风的亲军,秦风要他们打齐军就打齐军,要他们打宋军就打宋军。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这是秦风的开场白,但却一下揪住了兵卒的心,是的,士兵不想死,没人愿意死!

“寒天冻地,每时每刻,都有人躺在地上,等待死神的降临,前进,精锐的宋军阻挡了我们的步伐,后退,残忍的军官不顾将士们的死活,退者一律定为逃兵,残忍射杀在雪地上,留在原地,寒冷的天气,使将士们饱受折磨,摸摸你们的脚底,一块块冻疮结成毒汁,这些冻疮,使将士们的腿无法走动,然后名义上成为伤兵,没有军粮,没有炭火,只有,死亡”

秦风的这一句话,使很多士兵纷纷抬起头来,期盼的眼神看着秦风。

“但是,我不想死”

秦风大吼一声:“我想吃大块的肉,我想喝大碗的酒!我还要穿上一身的绫罗绸缎,我还要娶上八九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我还要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还要成为大英雄,让历史记住我”

“而想要这些东西,就要拼搏,拼杀,训练,成为来自地狱的魔鬼,将阻挡我们过上美好生活的敌人,屠杀在利刃之下”

“现在,弟兄们,刻苦训练,酒肉小妾都不是梦想,只有杀戮,才会让我们生存下去”

秦风感受到士兵的热血慢慢提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喝道:“把兵器擦亮堂些,用你们的刀,用你们的枪,用你们的獠牙,去讨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生活!”

“嗷!”

士兵们山呼响应,眼神炽烈,仿佛那美妙的生活原本就属于他们似得,只要杀光眼前的敌人,美妙生活自然而来。

虽然士兵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但是,他们不会去想,因为,想这个事情的是秦风,他才是这些兵卒的统制。

“林扬出列”秦风大吼一声。

“大哥~”

“带枪卒一百五十,训练突刺,冲锋,结阵,陷阵”

“末将领命~”

林扬双手抱拳,单腿跪地,神情严肃。

自从秦风来到这个世界后,林扬秦风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自从加入齐军,秦风和林扬就互相讨论练兵训兵,战略之法,秦风和林扬开始讨论后,发现林扬有大将之才,于是将主要的兵法都传授给了他,所以训练兵卒,丝毫不在话下。

“程昱出列”

“末将在”

“跟随本将学习如何训练兵卒”

“末将尊命”

程昱双掌抱拳,单腿跪地,神情严肃。

朔风之下,杀气蔓延,一支手持红缨长枪的兵卒向前突击,大吼一声,旋即挥舞起长枪,井而有序,最后,所有兵卒集体举起长枪,霎时交织成一片枪戟森林,横指长空,冷辉刺破飘落的雪花,发出耀眼的冷辉。

“哈~”

枪兵左侧,一支手持长方形大盾和钢刀的兵卒散列开来。

“结防御之阵~”

秦风仰天大喝,手中长枪高高举起,霎时间,散列的士兵如找到了中心,整整齐齐的排列起来,将大盾组织成一面冰冷的墙壁,每一面墙壁上,都有着几道细小的枪孔。

秦风大营之外,齐飞注视着大营中风吹草动,旋即,不由心生无奈。

“多好的一员虎将,可惜,可惜,如若不是本将无棋子,势必要将你收入本将帐下,不过,做了事情,便没有回头之路”

齐飞转过宽厚的身躯,血色披风漂漂飞扬,仿佛如一名即将进入地狱的勇士。

秦风一边训练着兵卒,一边对兵卒洗脑,前世秦风在执行任务时,打入宗教内部,对洗脑方法可是熟知透顶。

秦风知道,只要把这些兵卒训练成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那么投靠岳家军便不再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