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携带着六百兵卒一路疾奔,六百兵卒,有一半是逃兵散兵杂兵组成,对于这些士兵,秦风自然不会给他们食物,而另外一半,则是秦风的家底军,这三百人训练有素,身强力壮,装备精良,可以说是一支精锐军。
河西关,位于楚州郊野之地,两面环山,一面环水,不过在这天寒地冻之极,湖水以冻结成厚厚层冰。
秦风率军进驻,扎营生火,准备食物,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敞开肚皮吃上一顿。
秦风从齐军军营携带的粮食并不是很多,敞开肚皮吃的话,也只能吃上三天,也就是说,以后的粮食都需要自己去寻找。
有人忙着烧水煮饭,有人忙着烈火烤肉,更多的人则手拿碗筷,围坐在炉灶边,等着美食上映,在齐军军营,饿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可以敞开肚子吃一回了。
当然,忙着这些事情的都是秦风的家底军,至于那些散兵逃兵,只有一个个被抛弃在了缘分,流着口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些忙活煮食的家底军。
秦风将自己的家底军和散兵杂兵分开,对于散兵杂兵,秦风是抱着让他们自身自灭的心态,当然,还抱着利用的心态。
虽然刘猊与宋军交战之际,但是,一个将领率先当逃兵,势必会引起较大的波动。
而刘猊手下的将领,大多都还亲近大宋,毕竟他们原本都还是大宋的子民,那些将领知道秦风叛逃之后,势必会盲目跟风使舵,秦风做了初一,大不了他们便做十五。
所以,刘猊势必会派遣一支队伍追杀秦风,毕竟现在刘猊的齐军并不缺少兵源,到时候,这些散兵杂兵的用处就有了。
秦风不是没有想过将散兵杂兵编入自己的家底军,可是秦风转眼一想,这样没有素质的士兵,一遇到风险就逃命的士兵,编入自己的家底军,根本就是有其害而无其利。
散兵杂兵们看着秦风的家底军大吃大喝,一个个口水直流三千尺,甚至有的蠢蠢欲动,准备厮杀一番,抢夺食物,但是蠢蠢欲动终归蠢蠢欲动,这群兵卒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妄动刀兵。
秦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呵呵一笑,命人将一些粗糙的米饭,热腾腾的肉汤,给这群散兵杂兵发放。
这群散兵杂兵得到食物,霎时间引起一阵庞大的骚动。
虽然食物没有秦风的家底军好,但是这群散兵杂兵也很满足,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秦风的亲兵,秦风能分给他们一些食物充饥就已经很不错了,在这个乱世,食物比黄金还贵重,至于食物的口味,这群杂兵从来没有奢望过。
河西关外,一片草丛中,林扬正带着三个兵卒躲在雪地中放哨。
自从秦风暂时在河西关扎营休整,便派遣了大量兵卒去做哨探游骑,无论前路后路,都有大量哨探游骑去侦察地形地貌。
这些侦察兵,基本都是秦风一把手一把手教他们的,侦察的方式都是运用了现代化的水平。
不得不说,秦风得运气极好,在路上遇到了一名准备离开关中的百姓,一路盘问地形,发现了许多小道近路,秦风自然大喜,这些侦查兵的侦查能力可谓是大大得到提升。
密集的道路,有不下十余条近路直入河西关,这样侦察兵侦查时,可以有效快速将情报带回大营。
“林将军,我想不通,秦将军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都是秦将军的亲兵,却反倒在这喝西北风?”一名兵卒道。
“唉,要是回去晚了,啥好吃的,好喝的,可就都没咱们的份喽,倒是便宜了那一群散兵杂兵。”
“就是,我们当秦将军的亲兵反而在这里受罪,天呀,真是冷死我了”
底下将士满腹牢搔,林扬的心情也同样恶劣,不过他身为侦察组长,负责前路侦察,当下没好气地训斥道:“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多说半句,老子就真让他喝西北风!”
底下的三员将士顿时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林扬只感觉自己全身冻僵,全身发冷,鼻涕挂着嘴唇边,牙齿“咯咯咯”的抖动不停。
远方终于传来了两声刺耳的老聒叫,霎那之间,林扬以及三员将士的冷意便已不翼而飞,因为他们知道,刚才并非真正的老聒叫,而是埋伏在前面的哨兵在示警。
顿时,林扬不敢大意,双手捏住嘴唇,转过身躯,朝着后方发出两声刺耳的老聒叫。
林扬发完声音之后,立马带着自己的人朝着后面疾步飞奔。
就这样,林扬的警示传给后面的哨兵,后面的哨兵再传给后面的哨兵,这样循环下去,直到最后,一名哨兵挽开长弓,弓弦上搭着一支绑着火药的狼牙长箭直指虚空,疾射而去,在空中绽放出璀璨的火花。
河西关的一处空地上,火光熊熊燃起,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融化,温暖如春,秦风正在宴请诸位将士,一台火炉上,一支支煮得半熟的马肉,还有一坛坛水酒,以及粗糙的米饭摆弄在上面,供给诸位将士享用。
秦风狼吞虎咽的撕咬着一块肥嫩嫩的马肉,嚼了一口,一擦嘴巴的油脂,大吼道:“诸位将士们,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投靠大宋”
“投靠大宋~~”
“投靠大宋~~”
“投靠大宋~~”
将士们大嘴吃肉,左臂高高举起,凄厉大声嚎叫。
这些士兵,原本就是大宋子民,心向大宋,现在秦风要带他们投靠大宋,他们自然是激动万分。
就在此时,一名身披铠甲的士兵走过来,对着秦风耳旁悄悄说了几句,秦风会意,点点头,吩咐士兵离去。
当士兵离去之后,秦风对诸将推迟,说身体不适,来到大帐后,秦风开始沉思起来,河西关两面环山,两面环水,冻结寒冰,如何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将伪齐追兵甩掉呢?
过了一阵,秦风一脸笑意的走出大帐,看见兵卒们吃喝完毕,嘴角摸出一丝笑意。
“全军集结”
秦风大吼一声,霎时之间,秦风的家底军有序的战列战一起,还有散兵杂兵,一个个散乱的站在秦风的家底军身后。
“牛浩”
“末将在”
“率领散兵杂兵驻守河西关两面山谷”
“末将遵命”
……………………
天际远方,一支浩浩瀚瀚的千人骑兵策马奔腾,大地咆哮而起,一杆血色大旗在上空呼肃飘飘,大旗之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夏”字。
为首一将,发髻飘飘,紫色战袍,饕餮战甲,面貌魁梧,一手持杆八丈长枪,一手挽着战马缰绳,策马飞驰,行如疾电,身后数千骑兵如影随形策马疾奔。
一员校尉策马急行,来到为首大将旁,道“夏将军,前面就是河西关了,河西关两面环山,均在侧翼两面,一面环水,在侧左翼中,关中百姓在金宋之战时迁移到光州,此时关中乃一座空关,寒天地冻的,逃军势必会在关中扎营休整”
为首的夏将军身旁,一名黑甲将士闻言,笑道:“逃军只有区区三百正规兵卒以及几百杂兵而已,说不定他们都各自分散逃命,夏炎将军说是不是?”
为首的夏炎摇头叱喝道:“这山地匪寇多如牛毛,如果分散逃命,直接等于送死,而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岂会分散逃命?”
黑甲将士低头,恭敬道:“夏将军文武超群,独步天下,末将脑滞,请夏将军莫要怪罪”
夏炎冷哼一声,马鞭对着战马屁股恶狠狠的一抽,战马吃痛大嚎一声,速度加快三分。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秦风正率领自己的家底军飞奔疾行,齐军追兵都是清一色的骑军,如果不走山上,那么根本就是找死,只有山上道路才可以阻挡骑军的铁蹄,以广阔的山区为依托,跟齐军追兵打运动战,伏击战,要知道,秦风手底下的兵力不过三百,而齐军追兵却足足上千,秦风损失不得。
林扬,程昱,秦风三人是这一支军队的领头人,其中以秦风为首,林扬程昱为次。
河西关两面高山之下,大雪纷飞,天地雪白一片,一处空地之上,一群身穿棉袄战袍的杂兵握着手中钢刀,乱哄哄的坐在一起打屁聊天。
这群散兵之卒身后,是一片皑皑冰湖,广阔无际。
牛浩是这群散兵名义上的首领,此刻见,他心中凛然,他知道,自己活命不久,这时,一名亲兵忽然神情沉重地走了过来,对着牛浩低声耳语了几句,牛浩顿时脸色大变。
“来了吗?”
牛浩一手紧紧挽住钢刀,牙齿发出一阵“咯咯咯”的颤抖。
突然,北方,大地颤抖咆哮,宛如流星降世,皑皑风雪中,一道道黑色身影疾风而过,霎时,这群还散乱坐在地上的杂兵纷纷脸色大变。
那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
近了,风雪下,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牛浩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一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夏”字。
……
夏炎手持长枪,策马狂奔,一千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杀!”
夏炎大吼一声,长枪平面直指,一马当先,策马如飞,身后齐军兵卒的长矛纷纷平面直指,交织成一片死亡的森林。
“快跑呀~~~”
杂兵散兵见到如此齐军阵势,纷纷吓得手忙脚乱,一个个纷纷想要朝后逃窜,可惜,身后就是一片冰湖,可能的话,冰湖还可以承受一两人体重量,可是上百人纷纷跑上冰湖,结在冰湖上的寒冰骤然破裂。
“咔嚓咔嚓”
一群兵卒跑上寒冰层里,顿时寒冰层宛如破碎的玻璃龟裂开来,一群慌忙无助的兵卒宛如下饺子一般陷入死亡的沼泽,被冰冷寒水无情剥夺宝贵的生命。
“嗖嗖嗖~~~”
齐军骑兵之阵,一根根狼牙长箭自马背上的骑士闪电般的射出,翻腾在半空之中,交织成一只漆黑的乌云,朝着杂兵们阵前一窝蜂的扎下去。
“厄啊~~”
“嘎~~”
“救命,啊!~~”
凄厉的哀嚎近在咫尺,杂兵们如割到的野草,一片片的倒下去。
“冲阵”
夏炎大吼一声,胯下坐骑闪电般的冲锋而至,强大的惯性,将阻挡在前的杂兵们撞在了天空之中高高翻腾,最后,猛然掉落下来,命丧黄泉。
“杀,杀,杀~~”
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冥界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力量,如天崩地裂,山河咆哮,流星降世,天公震怒一般的威势,朝着杂兵们压轧而过。
屠杀,一场血淋淋的屠杀开始了。
“呼噜噜~~”
沉重的马蹄声,战马的响鼻声再度清晰地响起,倏忽间,骑士手那一支支直指向杂兵群的马槊,瞬间交织成一排冰冷的荆棘,锋利的矛刃上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死神正在向所有的杂兵们招手。
“轰~~”
两支军队终于膨胀在了一起,没有金铁交鸣声,只有凄厉的哀嚎声,与捅破身体的“噗噗”声。
骑士们交织的死亡森林,瞬息之间就将混乱的杂兵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血肉之躯被铁骑的利刃捅破。
屠杀的声音绵绵不绝,少数运气好的杂兵行走在冰河之上捡了一条宝贵的生命,而其余的杂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或者被无比的冰水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