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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朝末年


梁俞看着家途四壁的,面对少女云娘,还稍显尴尬,想找个凳子来坐上一坐,家中却无一个凳子,有一个长椅,那也是去年的时候,给生病的双亲做的。r

见云娘又把这个烤鸡给收了屋内仅有一个柜子里面,梁俞看不过眼,这才说道:r

“云娘,你把这个烤鸡吃了吧?”r

云娘回头一望,抿嘴一笑,说道:“祥德哥子,这个烤鸡也是稀罕物,留下给咱们晚饭时候,再吃吧?我中午也吃过饭了!”r

“好!”对于这个莫名的少女,这少女虽然也只有前世高中女生一般大,但也是知己达理,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一个月的简单相处,梁俞对她的态度实在是拿捏不好,再说前世,他也不大会与女生相处,与这云娘不说话,怕这少女瞎想,多说,也不好,惹她发现了自己是冒牌西贝货,那就更糟了。r

“那行,你今天就不要下地了,等些时候,我去把家里面的田亩都租给张三爷耕种,你也好好歇息。”梁俞说道。r

“那怎么行呢,这田亩也是祖上留下的,怎能自己不去打理,反教别人来——且我在家也不打紧,祥德哥子,你好好进学,就行了,等明年开春,省府乡试,你如果一举得中举人的话,也算对得起了公婆两了。”云娘说道。r

其实也是去年年关之时,梁俞老母亲也去逝半年,梁俞老父亲也只剩下半口气吊着性命。一看自己都时日无多,就把梁俞与云娘的婚事提前办了,两人都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了,只是梁俞与云娘还没有圆房罢了。r

所以云娘也称梁俞父母为公婆了。r

“那如果,我中不了举人呢?”对于那些庞杂的八股文,前世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那是一脑门子的头大,r

“呸,呸!”云娘连呸几声,扶着梁俞说道:“祥德哥子,你是我们梁家村的唯一的秀才,村里面的人都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呢?再说了公婆临终之时,要我一定给供你上学,得中进士,也好让你光耀门楣!”r

梁俞嘿嘿一笑,是转世不假,不过不是文曲星转世,是后世一个白领转世。r

明成祖视科举为选才的唯一途径,科举方法之严密也超过了以往历代。r

所以在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的时代,科举也成为了读书人做官的敲门砖。r

当世的人对于秀才的功名还是极看重的。明朝的八股文也称“时文”,是中国明朝考试制度所规定的一种特殊文体。八股文专讲形式、没有内容,文章的每个段落死守在固定的格式里面,连字数都有一定的限制,人们只是按照题目的字义敷衍成文。r

八股文每篇文章均按一定的格式,字数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r

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才是正式议论,以中股为全篇重心。在这四股中,每股又都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共八股,故名八股文。r

题目主要摘自四书、五经,所论内容主要据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不得自由发挥、越雷池一步。r

虽说也出了不少的书呆,以本朝的海瑞最为著名,和都察院的御史文官。r

毕竟考试的人几百万,每三年一试,录取也只有几百个,与后世的公务员的热门职位的报考热门多了。所以从永乐朝后,历任内阁大学士也都是由八股文选拔出来的精英人士。r

所以梁俞父母临终之时,都是对梁俞千叮万嘱,一定得高中,好对得起梁家的列祖列宗。r

梁俞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是天启末年,也就是在这一年,天启皇帝明熹宗朱由校服用“仙药”而驾崩,终年23岁。r

同年,明朝最后的一个皇帝崇祯皇帝朱由检继位为帝。崇祯皇帝一举铲除了魏忠贤的羽翼,而后一纸诏书,贬魏忠贤凤阳守陵,旋之下令逮治,此后,将阉党二百六十余人,或处死,或遣戍,或禁锢终身,使气焰嚣张的阉党受到致命打击,但也就开始了这个苦命的皇帝之路。r

也还是明年,崇祯元年,甘陕首先发生了暴乱,陕北白水县农民王二率领数百农民杀死知县张斗耀,揭开了明末农民战争的序幕。此后数十年来,起义此起彼伏,几年之后,也就会波及到川东地带,也就是梁家村一带。r

这将是乱世的开始,也将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起义军中有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等枭雄之辈,也李岩、刘宗敏、李过等谋臣勇将。明将中,有洪承畴、卢象升、袁崇焕等将才。r

还是在明年,后金努尔哈赤破边入关,俘汉民8万。建州女真部努尔哈赤在辽阳建国“后金”。早年,努尔哈赤凭13副甲胄起兵,颁布“七大恨”,起兵叛明。明萨尔浒之战,明军伤亡六万人,关外之地损失殆尽。r

大明朝真是危机四伏,一条破得不能再破的船,也快沉下湖底了。r

乱世出英雄,但乱世出的更多则是狗熊。r

梁俞,此时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胸无韬略之谋,在这个乱世之中,该当如何处之?r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梁俞一声嗟叹,梁家村地位川东,也算是富饶之地。也算过个几年,明末义军也会波及此地,这一片乡间乐土也将成为人间。r

看着书桌上的整齐的书,屋内也打扫很是干净,云娘也算是勤快之人。r

书是好书,都是四书五经,教人以仁义,行的礼仪孔孟之道。r

该当如此乱世,又有何用。r

梁俞也不看,傅手就要出屋,看看地里今年的收成。r

却不成想,有人来拜访了。r

“祥德啊,我来看你了!”有人大老远就开口了。r

梁俞只得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家梁天霸、梁一虎带领众家丁。r

“原来是本家老爷的啊!祥德这有礼!”也是缘于前世当部门经理的习惯,梁俞对待每一个人都谦谦有礼,不过,他的礼也只是点头而已,这在村民看来,这也是很得礼术了。r

“这使不得的,这可不是折杀老夫了!”梁天霸倒是客气,一把拉住了梁俞,很是热情。r

梁天霸拉住了梁俞,仔细观瞧,见梁俞双目炯炯有神,很是神采,这才感叹道:“祥德啊,我与你家,也是未出三伏的本家,你是我梁家村唯一的秀才,也是有功名的人。今日呢,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实在是——他竟然背着我来你家!”r

说完,那个梁天霸还踢了梁一虎一脚,怒目而视,喝道:“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给祥德赔罪啊!祥德大人有大量,自然会放了你了一马!”r

梁俞看着梁天霸,梁天霸在梁家村也算一号人物,这梁俞自己还没有说话呢,他也就开始说话给梁俞戴上那么一顶高高的帽子,以此来挤兑梁俞,让梁俞也着实发作不得。r

“不必,不必啊,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本家老爷不必怪一虎少爷了!”梁俞拦住了悻悻做态的梁天霸,点头说道。r

“你看,还是秀才爷毕竟是秀才啊,懂礼识礼!”梁天霸夸耀不已。r

“祥德啊,今日,是我不对,我有错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梁一虎又是点头,又是作揖,满脸都是笑容:“一点钱,我都不该如此对待云娘的!”r

“不必,不必!”梁俞说道。r

“祥德啊,这些年来,是我这个做本家的,对你家照顾不周的,老六兄弟夫妻两个,去年过世,我当时也是有要事在身,也没有多加照顾,现在想起就肝肠寸断串联,我考虑了,你家欠的那几两琐碎银两,就当本家这些年对你家的补偿啊!请你务必烦扰了。”r

那梁天霸真是很有一套,老爷毕竟是老爷的,今日才得到自己要去知县老爷家去西席,现在就大大出手了。r

梁俞没有说话,只拿眼瞧着这父子两个。r

梁天霸又是一脚,把梁一虎踢得咬牙不已。r

“噢,”梁一虎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递给梁俞,腆着脸,说道:“祥德啊,这是你家去年的借据,你请收好!”r

梁俞也不接,只是说道:“本家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能收的!我梁俞也是有功名之人,欠你的钱,我是一定会还的!”r

“不行,你请一定要收下的!”瞧见父亲狠厉的眼神,梁一虎恨恨说道。r

“绝对不行的,读书人是不能做这样的事的!”看着这两父子的悻悻做态,梁俞都恨得牙痒痒。r

如此还是一个月之前的梁俞,还真是拿着这个刁钻阴狠的本家老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是如今的梁俞不一样,他信奉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r

梁俞也是不爽,梁一虎来家里讨钱,也算得正当,可是调戏云娘却是触了梁俞的逆筋了,这云娘这些天来,对于梁俞的照顾,梁俞早把这个云娘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还有点像着女朋友方向转变。r

自己的朋友,现在还是女性朋友被人调戏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门口,那这么一口气,是怎么也不能咽下去的,叔可忍,婶也忍不了的!r

“这个,”梁天霸毕竟是老狐狸,能在梁家村称王称霸,吞默梁家村大部分的田产,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晓得今天的事情已经在梁俞心中有一要刺了,如果不把它了结了,以后梁俞一旦发迹,那只能惹来更大的祸事。r

梁天霸咬了咬牙,又从怀中掏出两个元宝,递给梁俞,说道:“祥德啊,这二十纹银,也算是本家对你家的一点心意!”r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无论古今中外,都是至理名言。r

梁俞也知家中是银钱全无,最后那一吊大钱,也还是今日知县老爷赏的。二十两纹银,在当世,也算是一笔小财,能买个四亩良田了,在梁家村,二十两也算是小有薄财了。r

“这个!”梁俞沉吟半响,也不做答。r

“祥德啊,你一定要收下,这也算是家乡父老的赠仪。”梁天霸咬牙一推,不看那二十两。r

此时,读书人穷苦,乡老有赠仪金之说。按前世的话来说,我很看好你,觉得你以后发展会很不错的,赞助点钱你读书,你以后也不必还了,就算是我送你的。r

“这——”梁俞还在犯难,到底收还是收呢?r

收的话,那么家里面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些;不收的话,梁一虎调戏云娘,难道就这么算了!r

梁俞在前世毕竟是做过经理的人,眼睛一转,就哈哈大笑起来了,收到那二十两银子,客气地对着梁天霸说道:“你,既然如此说了,我若再不收下的话,那也算不通情理了,那多谢本家!”r

梁天霸抖着脸皮,挤出一丝笑容,笑道:“这有什么的,老话有讲,一笔也写不出一个梁字来。”r

“还是多谢本家老爷的!”梁俞掂了掂这两个元宝的份量,还真是足啊!这下可好,自己也正打算如何去打点一下知县老爷家的门房、幕僚、后院呢!r

身为前世经理的梁俞深深知道,打点关系的重要性。特别是要依靠知县的时候,那对知县身边的人那更是要让他们吃好喝好。r

另外,再给云娘买一身好看的衣服,云娘身上的衣服也是前年做的,这两年来,因为梁俞父母病情,也没有做新衣。r

那梁一虎看着梁俞手上的那二十两纹银,也很是不爽,这二十两银,对于梁一虎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想必以梁天霸的个性,还不得从梁一虎的银钱中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