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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血莲花(二)


蓝色的草原花海中,星星点点出现了洁白的帐篷。在靠边的一座帐篷外,一位藏族阿妈用手遮在前额,眺望着草原上唯一的小道。

“阿玛拉!”拉姆诺尔姐妹俩跳下马,一前一后,扑在了妈妈的怀里,特别是拉姆诺尔,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在流淌。

拉姆诺尔的阿玛拉虽然年岁不大,但在高原风霜的侵蚀下,她佝偻的驼背很是明显,黝黑的面容布满刀刻一般的皱纹,盘着的头发里已有丝丝银发。五子上前抓住了迎上来的阿玛拉的双手,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五子知道,很早的时候,拉姆诺尔的阿爸在去阿里转山的时候,半路生病,抛下了拉姆诺尔母女,离开了人世。就凭着拉姆诺尔的阿玛拉一个人,在这雪山草原的艰难环境里拉扯着姐妹俩长大,还送拉姆诺尔去读书,直到考上大学。

糌粑,酥油奶茶、手抓肉,阿玛拉用家里最好的食物款待五子,拉姆诺尔和阿玛拉一起还做了一种拉姆诺拉特别爱吃的叫学果馍馍的小吃。“学果”即土豆,把土豆煮熟去皮,与面粉混合在一起,将拌好调料炒熟的碎肉如包“元宵”一样包起来,再放在面包屑里滚一下,然后放进酥油里炸好后出锅。和妈妈在一起,拉姆诺尔姐妹俩完全是两只快乐的小鸟,令五子有点意外的是,拉姆诺尔姐妹的酒量都不小,她们家喝酒是用小银碗,五子三碗过后,头开始发晕了,可是姐妹俩除了脸上泛出红晕之外没有任何过量的表现,接连又喝了几碗。喝到尽兴时,姐妹俩在帐篷里跳起舞来,一边唱道:

“山坡上黑色的帐篷

那是谁的家

山谷里涌动的羊群

伴着格桑花

我要追随那白云

走出我的家

心理撇不下你;阿妈啦

山顶上游动的白云

那是谁的哈达

山底下望穿的双眼

把我牵挂

我要追随那雄鹰

走出我的家

心理撇不下你,阿妈啦

呀拉索,呀拉里索,呀拉索,阿妈啦

呀拉索,呀拉里索,呀拉索,阿妈啦

……“

团圆的快乐弥漫着,连帐篷外的马儿和藏獒都时不时叫上几声,象是在分享着她们的欢乐。

拉姆诺尔的家,是藏区少有的几个逐草而居的部族,到了晚上,照明还用的是酥油灯。吃罢饭,虽然身体有点发飘,五子还是坚持要在天黑前先检查下拉姆卓嘎的眼睛。在杨蓉老师的帮助下,五子带了一些检查的仪器,可是没有电,他只能凭着自己所学,靠个人的实力拉姆卓嘎了。

检查的结果比五子预想的严重许多,由于耽搁的时间比较长,靠常规的药治愈拉姆卓嘎的眼睛的希望极其渺茫。来之前,五子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毕竟是拉姆诺尔的妹妹,他不能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就开始施治,万一有个闪失,那他可就没法向拉姆诺尔交待了。

因为拉姆卓嘎听不懂汉语,五子把自己的检查结果,连同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拉姆诺尔。

“卓嘎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叫日盲症的眼病,常规的办法是治不好的,但是藏医的《晶珠本草》里提到一种药,叫血莲花……”

五子话说到一半,拉姆诺尔的眼睛里就开始闪起泪花,但当听到有药可以治,她破泣为笑:

“那你快说,这药哪儿有?,你吓死我了!”

五子正在寻思该怎么回答她,拉姆诺尔接着急切地说道:

“明天我们就去买药吧!”

这个傻丫头,五子心里暗暗地苦笑,血莲花生长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上,而且只有在开花的时候采摘才有药效,可这种花只有在晚上才开花,更为特别的是,开完一次花后血莲花会很快枯萎,变成雪白色,消失在茫茫雪地,同时,采摘到血莲花必须用鲜血滴到花蕊上,血莲花才可以保持不败,这也就是这种花之所以叫血莲花的原因。血莲花极为稀有,没有奇缘,没有足够好的运气,怎么可能轻易得到它呢,更别说买到它了。

一些藏书里说,血莲花是女性修炼者的灵魂,只有在那些女修炼者刚刚死去的雪地上,当她们的尸体被天鸟吃干净后,晚上,就会在修炼者消失的地方,长出鲜艳的血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