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惆怅,幽幽道:“刚才,我是真的想放下一切,一心一意跟决哥哥走。”
我好奇:“你跟那九尾白狐是怎样认识的?”
却苏道:“我认识决哥哥那年,还不到二百岁。我曾跟你说过,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跟着府中一位灰狼下人偷偷摸摸溜到郊外,捞鱼,摸虾,逮蛤蟆,上树抓知了,地里偷瓜——”
却苏认识九尾白狐,便是在那个时候。当时九尾白狐被仇敌家追杀,受了重伤,变回原形,逃窜到一个瑶城郊外,被却苏看到了。
那个灰狼下人刚好不在却苏身边,去找柴火给却苏烤地瓜去了。
却苏看到浑身是伤的九尾白狐,吓了一大跳,于是让他跳到旁边一个枯井内,然后却苏使用法术,在枯井上面幻化为几株野菊树,她装了欣赏野菊的样子。
那几个仇家很快追了上来。
刚好那个灰狼下人回来了,担心却苏有什么事儿,连叫了几声“郡主”,那几个仇家也是猜出了却苏身份,不敢造次。
只是问有没有见到一只白色的九尾狐狸,往哪个方向跑去。却苏说见到了,并胡乱向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待他们离开后,却苏抱起受伤的九尾白狐,回到瑶城。
九尾白狐在却苏的院子里,养了一个月时间。本来以他的伤势,养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痊愈。
只因运气好。
刚巧那个时候,已怀孕了五十年的伊公主精神萎靡不振,于是在太尊的陪同下到瑶城散心。风二娘看到伊公主没有食欲,脸色色白,人瘦瘦的,身体也虚弱,于是令人去把长了二千五百四十年的太阴果给伊公主吃。
伊公主在瑶城住了一个多月。
却苏想必尽千方百计,偷偷溜进桃林院,自伊公主处偷来几只太阴果给九尾白狐吃。
九尾白狐吃到第两只太阴果后,已恢复了人形身子；吃到第四只太阴果,功力已完全恢复；吃到第六只太阴果,功力大有长进。
之后九尾白狐告辞却苏,找仇家复仇。
他用了十年时间,把所有的仇家杀了精光。
之后他有事没事,常常到瑶城找却苏。九尾白狐之所以有九条尾巴,皆因他法术高强,在瑶城来去自如,且神不知鬼不觉,因此几百年来,风二娘和其他人都不曾察觉到他存在。
九尾白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动员却苏放下荣华富贵,名与利,跟他远走高飞,浪迹天涯,过着逍遥自由日子。
但每次,却苏都拒绝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
却苏与我说她和九尾白狐往事间,我们不知不觉走出了幻景。回头一看,那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绿草如茵,风光旖旎,美不胜收充满诗情画意的画面不见了,换成了一片荒山野地,举目望去,杂草丛生,满目疮痍。
我和却苏面面相觑。
这才明白过来,我们看到的景色与人,不外是幻像。如果我,或是却苏,为着某一个人停留下来,那就是中计,竞选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