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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刚刚过了元旦,春节又悄然而至。

于公于私,许子陵都忙得够呛。

公,他是虹彩集团的党委书记,代总经理,职工、家属多达万人的公司,过节绝不是一件小事。

一年到头,虹彩也比往年大有起色,为了让大家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许子陵同几个副总召开了行政办公会,商定了过节费的发放额度。在岗职工2000元,退休工人一千元。

令许子陵值得骄傲的是,到目前为止,虹彩内部的员工,只要你愿意上岗,就能得到一个岗位,一份工作。

普通职工的过节费有了着落,下来就是中层了。中层也是分档次的,比如李宏达、于长庆、杨云东等新近聘任的中层,也有强志峰之流的老中层,白晓雯、杭晓春、关力他们,至于吴仁草、王教养他们,就是接近金字塔的顶端了。

许子陵参考往年的标准,制定了一个发放标准,所有中层6000到10000元不等。

在年三十的前一天下午,许子陵坐在办公室里,给一个一个中层干部打电话。

大家都一脸喜气的进门,向许子陵问好,然后拿着一沓现钞高高兴兴的离开。

除了吴仁草和王教养,还有一个在回老家路上的于长庆。

吴仁草和王教养参与了过节费额度的讨论,知道职工们能拿到两千块,初级经理人也能拿到六千,所以,他们对于拿到手的一万,心里不是很平衡。

而于长庆却是另外一种情况,他是虹彩最年轻的中层干部,老家在江东省,是家里的独子,每一年春节他都是要回家过年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挣不了什么钱,这是唯一能够尽尽孝道的方式。

不是有首歌里唱的: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所以于长庆曾经发誓,不管什么情况,每年春节他都要回家过年。

今年,他老婆刚刚生了孩子,这大过年的,必须把孩子带回家跟父母一起过。

于长庆也知道自己刚刚被提拔,厂里生产也很忙,于是也没敢休年假、探亲假,只是利用春节的七天假期回了家。

可是过年春运,火车票紧张啊,于长庆就在网上抢了票,还是大年二十九的。

所以,许子陵打电话的时候,于长庆正在火车上。

许子陵是用座机打的。

于长庆接通电话后,道:“你好。”

许子陵微微有些不爽,作为一个中层干部,连他这个公司党政一把手的座机号都不知道吗?

不过也就是一下下,他随即失笑,自己如今怎么也变得如此市侩了?

“哦,长庆啊,我是许子陵,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于长庆当时说话就打了磕巴:“许书记,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回老家的火车上,没往您请假。”

许子陵道:“哦,那祝你一路顺风啊,回来再说吧!”

于长庆马上想到年终奖励的事,可也不便细问,于是道:“许书记,有什么事儿吗?”

许子陵道:“没想到你走的那么急,本来是要给你弄点路费的,等你回来再说吧!”

“嗳,谢谢领导,许书记,再见。”

于长庆当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婆,老婆埋怨道:“不会回去没了吧!找了你这个外地的,我真是后悔,你回家过个年也就罢了,可这得损失多少钱。”

于长庆一听就不高兴了,摇头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说白了,你还是嫌我赚钱少,如果我能挣钱,又怎么会看上那一丁点儿小钱。”

老婆一看于长庆脸色不对,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

年关将至,江东省省长赵天平的小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鹤发童颜的赵进举,位高权重的赵天平,年轻有为的赵宝刚,三世同堂,令人羡慕。

外人这么看,这家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家觉得美中不足的,也就是赵宝刚还没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当然,赵进举不会这么想,赵宝刚也不是这么想的。目前,赵宝刚的情况只有他爷爷知道。

自从赵宝刚检查出自己的男性功能障碍后,野人参、何首乌、雪莲、灵芝等名贵中草药可是没少吃,甚至各种动物的内外生-殖-器-官也品尝了个遍,可是,这些玩意吃进去,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慢慢的,赵宝刚的心死了。

恢复无望,如今,赵宝刚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他要报复,报复许子陵,报复徐娇娇,乃至报复徐天南。

本来,赵宝刚是不打算回来跟父母过年的,他实在没那个心情。但是考虑到要动用父亲的关系,他还是回来了。

在团圆宴上,吃斋念佛的奶奶道:“宝刚,你跟徐家的闺女处的咋样了?”

赵宝刚面色有些异样:“奶奶,我们合不来。”

仙风道骨的赵进举瞪了老太婆一眼,道:“男人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宝刚,你自从从射日县回来后,一直赋闲在家,这也不是个办法,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赵宝刚看着父亲,道:“我想去蜀南。”

“嗯,臭小子,你不想给你老子我干?”

赵进举似乎明白孙儿的意思,不高兴道:“跟着你干有什么前途,孩子想独立不好吗?在你的治下干,出了成绩,说是你照顾的,没有成绩,你脸上又过不去,总之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赵天平有些不服气道:“可是要去蜀南,还不是要我打招呼。”

赵进举道:“哦,你就跟你老子这么说话?没错,去蜀南,说不得要给张元奎打个招呼,但也仅此而已。宝刚已经是正处级干部,干个县长、县委书记啥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赵天平非常孝顺,而且老爷子在家中的威信也非常之高,所以,感觉到父亲的语气中的不满,他马上就不说话了。

赵进举继续道:“再说了,张元奎之前就是你的兵,你对他那么器重,他才有今天的地位,虽然跟你平起平坐了,可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你的提携,能有他的今天?”

“爸,元奎在去蜀南之前,已经不是常委了。”

“呃……”赵进举依稀记得,张元奎的下台,就是中央为了削弱他赵家的势力,真要论起来,张元奎完全是为了他们赵家才走背的,应该记恨他们赵家。

只是那句老话说的在理儿,树挪死,人挪活,果然不假。没想到那厮却因祸得福,去了蜀南省,摇身一变,填了常务副省长的空缺,又没过多久,麦德龙东窗事发,他再进一步,成了代省长,估计开春两会一过,他就会坐上蜀南省省长的宝座。

见到老爷子不说话,赵天平继续道:“爸,在体制里,人走茶凉是司空见惯的,这个招呼我可以打,可是,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还有一点,您别忘了,他的头上还挂着一个‘代’字,现在也是他的关键期,我怕不会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咱们是互利互惠,难道他就不需要咱们赵家的支持了?”

赵天平惊道:“父亲,你要支持张元奎?”

赵进举呵呵笑道:“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你老子我从来不做,政治嘛,无非是党同伐异。拉拢一批,打压一批。你支持的,未必就是跟你政见一致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跟你的政敌政见是相左的。”

赵天平微微点头,暗暗赞同父亲的话,虽然这个时代,和谐是主旋律,可是身在官场,依然处于斗争的漩涡之中,除非你没有立场,你一旦表面立场,你就有了盟友,同时,也就有了敌人。

赵进举志得意满道:“姓陈的那个老不死的死了之后,之前不少人已经向你老子我表了忠心,张元奎如果不识好歹,难道聂国平是个摆设?”

“爸,你是说聂老的儿子?”

赵进举点点头:“论背景资历,聂国平才是根红苗正,只怕可以将张元奎撇开几条大街,所以这个时候,也是他最脆弱,最紧张的时候,他太需要一个强大的臂助了。”

这个时候,老太婆敲了敲桌子:“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吃饭,整天就是斗争斗争,有意思吗?”

赵天平笑道:“吃饭,大家吃饭。爸,一会我就给张元奎打个电话。”

赵进举用筷子夹起汤锅里的鳖头,放在口中大嚼,含糊不清道:“好,好,对了,别忘了告诉元奎一声,过两天,我带宝刚给他拜年。”

一听这话,赵天平觉得儿子的事情准要成了,可是他仔细打量着儿子,儿子的眉宇在锁着一团黑气,他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非要去蜀南。

……

许子陵的公事还远远没有忙完,时间已经到了除夕,那么,也只能公私兼顾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回莲花乡跟亚楠吃了个团圆饭,趁着黑夜,回到了青羊县湖滨一号小区,摸上了丽达的床。

一夜温存。

第二天,天刚擦亮,又驱车回到了公司,在宾馆吃了早饭,就会同集团和工会的部分领导慰问一线职工,走访困难职工。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大年初二,许子陵正式开始忙自己的私事了,他买了一些中老年礼品就去了省城蜀宁。

第一站当然是先拜访自己的准老泰山,跟徐娇娇联系后,许子陵将车开到了省委大院门口,穿着一袭红色风衣的徐娇娇正在那里翘首以盼。

佳人如昔,临风独立,这一刻,许子陵的心头很暖很暖。

徐娇娇上车后,睇了他一眼,笑颜如花道:“怎么这么看人家?我脸上有字?”

许子陵微微摇头:“不是字,是画,眉目如画!”

徐娇娇娇笑道:“哦,今天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许子陵摇头:“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呢?至于嘴巴有没有抹蜂蜜,你可以尝尝嘛!”说着,他就将自己的嘴巴往徐娇娇脸蛋拱。

徐娇娇推了他一把:“要死啊,你没看到有站岗的士兵,让人家看着多难为情!”

“咱们是啥关系,有什么难为情的,你就当是礼节性的一吻。”

“讨厌,进去吧!”

许子陵笑了笑,这才松了离合走了。

将车停在书记楼的小院门口,许子陵同徐娇娇下了车,许子陵打开后备箱,徐娇娇被里面的礼品吓了一跳,虽然不是多么昂贵的东西,但是,那叫一个多。

许子陵提了三个礼盒,又让徐娇娇提了三个同样的礼盒,好事成双嘛,这才往院里走。

田芳已经喜滋滋的迎了出来,看到许子陵手中的礼物,板着脸道:“子陵,你到家里来还拿什么东西,让人看见都不好。”

许子陵道:“我是用自己的工资,孝敬自己的家人,有什么不好的。”

田芳脸色缓和了,道:“说的也是,可是这样有点见外了不是。”

“这不是大过年的吗?我要是再空手过来蹭饭,不是显得太不懂礼数了吗?”

田芳笑道:“蹭饭怕什么?我现在就一个家庭主妇,巴不得有人过来蹭饭。”说着,她朝房子里喊道:“老徐,子陵来了。”

徐天南戴着老花镜,拿着报纸,白色的保暖衬衣外面套着一件针织的藏蓝色马甲,他看了眼许子陵手里提的东西,淡淡点点头,来,客厅坐。

许子陵进了客厅就感觉很热,原来老徐家里自己烧着暖气,他脱掉皮大衣,徐娇娇拿着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一回头,发现徐天南摘掉了花镜,凑近了看着礼盒的说明。

礼物是:两盒燕麦,两盒槐花蜜,两盒枸杞酒。

徐娇娇饶有兴趣的凑到父亲背后,为他揉捏着肩膀道:“爸,你在看什么?”

徐天南道:“我在看保质期。”

许子陵笑道:“徐书记,我怎么可能给你送过期的东西?”

徐天南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也不是每个人在超市买东西,都会看保质期的吧!”

许子陵点点头:“这也对。”

“我就听说有一盒高档月饼被卖了十年。”

许子陵开玩笑地说:“要是酒,说不定得升值。”

徐天南站起来道:“子陵,跟我到书房谈谈。”

许子陵看了眼徐娇娇,点点头:“嗳。”

进了老徐的书房,许子陵东张西望一番,看到了一幅横幅,上书“天下为公”四个铁钩银划的大字,在横幅右下角有书法家的印章,是“文泰麟”几个篆字。

看到许子陵的目光停留在横幅上,徐天南不无得意道:“那是国学大师文老先生的字,有钱都买不到啊?子陵,你看看咋样?”

“赝品。”

“啥?”

“徐书记,我说这是赝品,不是文老先生的字。”

徐天南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

许子陵没有正面回答,却道:“这个人字写得不错,几乎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如果不是我对文老先生比较熟悉,也看不出来。”

徐天南表情有些郁闷:“你确定这是赝品?”

许子陵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徐天南的书桌背后,找出文房四宝。

他飞快在桌上铺好宣纸,又磨了墨,接着从笔架上拈起一直斗笔,刷刷数笔,便仿照写出了那四个字。

徐天南眼睛瞪得老大,许子陵笑着问道:“徐书记,您说哪个是文老先生的真迹?”

徐天南知道自己真是被赝品糊弄了,害的自己多么宝贝似的,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字有假,印章也能是假的?”

许子陵笑道:“徐书记,其实我第一眼就是从那印上看出来的,文老先生的印章有防伪,他在盖章的时候,会在纸上舂出一个小圆形。”

徐天南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收了许子陵写的字,徐天南这才道:“在虹彩干的还行吧!今年这个春节,虹彩的员工应该好过多了吧!”

许子陵道:“是啊,我代表虹彩全体员工感谢您的关怀。”

徐天南摆手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口头问问,做具体工作的是你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也是你们。”

“是。”

徐天南又道:“不知道今天的过节费怎么发放的?”

许子陵将几个档次说了出来,徐天南点点头:“没有什么新意嘛!”

许子陵道:“本来我不打算给中层干部发的,可是又害怕影响士气。”

“发一些无伤大雅,只要这钱出的有数。”

许子陵点头道:“当然,这钱是我从财务部提出来的,都有帐。”

徐天南微微点头:“看来你在虹彩干的不错,有没有什么打算?”

许子陵实事求是道:“我想换个环境,企业,尤其是国企,几乎跟社会脱节了。”

徐天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企业跟社会确实还是有差别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对了,你有没有听说高万刚的事?”

“您说交通厅那个。”

“真是体制中的败类呀!这事居然惊动了陈总书记,我真是失职。”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难免良莠不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的意思说,咱们也是鸟儿。”

许子陵笑道:“你是百鸟之王。”

徐天南被许子陵逗得大笑,这个时候,徐娇娇上来叫爷俩下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