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旭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可却什么也没瞧见。
他刚转身,迎面就有一团白乎乎的从眼前刷过,还没反应过来,早已到了面前,竟是直直的扑面而来。
一阵冰凉,他眉头轻皱,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神色与生俱来的一沉,油然升起一股寒气。
白子涵笑意连连,为了自己的小计谋居然能得逞而沾沾自喜,她以为,他如此冷静有谋的人,是不会上当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男人的足智多谋,那是对外人说的,在她面前,她说什么,他都信。
蓦的,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目光在触及男人缓缓沉下来的俊脸时,心里没了底气。
她双脚一点点向后挪着,目光四处晃悠,琢磨着一会该往那逃。
不料,殷大少却在她四处乱瞧的时候,突然弯下腰,抓起一把朝着她丢了过去。
白子涵一愣,随即在瞧见男人脸上缓缓晕开的笑意时,才知道自己居然着了他的道。
“你别躲,有本事你就站着让我丢!”她眨巴着眼眸,灵动的大眼扑闪扑闪。
一时间,两人像是两个五六岁的小奶娃,在雪地里玩着打雪仗的游戏。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不断的飘散而来。
雪花连绵不断的从天空飘落,在路灯下折射着晶莹的光芒,一点点落在两人的头上,睫毛上,身上。
漠然,男人快步追上她,将她整个人从身后揽入怀中,双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双手不由扣的更紧。
白子涵一愣,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愣愣的缩在他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那般温暖,哪怕带着雪中的寒气,可那份由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暖,仍令她贪恋。
殷泽旭眸光幽幽,在黑夜中散发着熠熠光芒,下巴紧紧抵在她的颈侧,手臂不由收紧。
白子涵眼睑低垂,目光恰好落在他的手背上,红唇微微轻抿,眼波流转,太多情绪在杏眸中闪过,稍纵即逝。
“回去吧。”好半晌,她眨巴着双眸,缓缓抬眸,顺带着将眼底的泪花收回,若无其事的在他怀中转身。
他黑眸微眯,瞳眸一阵收缩,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有时,他恼她,真的恨不得将她的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长得是什么。
他脸色微沉,淡漠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殷泽旭也没了刚才的心境,一言不发的牵起她的小手,转身往回走。
白子涵看着上面的脚印,还有雪花飞溅时散落的,路边还有一颗小灌木上,有她丢歪的一团,这会早已散开来,有些也化作了水珠。
这一切,明明都发生在刚才,她却觉着有些恍惚般的不真实。
回去的路上,他贴心的将空调调高了几度,可却一言不发。
她偷偷瞄了几眼,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全泄了。
她偏头看向窗外,才回神,这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
“送我会公寓吧。”她抿着唇,轻轻开口,深怕惹怒了他。
果不其然,男人神色陡然一沉,一双黑眸阴沉的直视着前方,冷意尽显。
白子涵坐在副驾上,都明显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那股寒气。
她神情不安,双手紧紧揪着,心跳不由有些加快。
殷泽旭一言不发,却突然打转方向盘,将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
他讳莫如深,一双黑眸泛着冷意,寒光乍现,紧抿的薄唇,更给人一股冷硬的感觉,令人不安。
“白子涵,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他压低了声音,低沉而内敛,可却无形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迫人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身子不由跟着一震,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殷大少或许也觉着自己的神色太过吓人,怕是吓着她了,他这才缓缓压下自己满腔的怒火,单手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大掌,一点点握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他黑眸中一闪而逝的受伤,可随即又恢复了那抹冷傲不驯的气势。
他的高傲,岂容他在她面前低头,可对她,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可不管他怎么做,都依旧捂不热她那颗冷硬的心。
“是狼都又被感化的一天。”他幽幽轻叹,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轻闪,“你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殷泽旭高大的身子,突然想着她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往后缩,可身后是椅背,根本无处可逃。
就在她紧张不安的时候,男人却越过她,将副驾的车门打开,脸色阴沉,乌云压顶:“下车!”
白子涵蓦的瞪大了双眸,眼中闪着难以置信。
可男人却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动手将她的安全带解下,沉着脸,偏过头去。
她明眸微闪,眼眶内闪着不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见着他依旧保持这原来的动作。
她的傲骨,也陡然升起,抓起包包,下车重重的摔上了车门。
她刚摔上车门,人还没来得及站稳,身边的跑车油门一踩,一溜烟的扬长而去。
白子涵心头一寒,心中仿佛被人浇下冰水,瞬间结冰。
殷大少就是殷大少,高高在上的王者,上一秒,他可以跟你柔情似水,下一秒他可以翻脸无情。
她望着街头,这里稍微偏向城郊,没有市中心那般热闹,四周喜庆的妆扮着圣诞老人,可却没有刚才的喜庆感。
白子涵一步步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着,心里多少有些委屈,刚才还不觉着,可当真的被丢弃的时候,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她就像是他的玩偶,喜欢的时候捡回来把玩,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丢在这街上,任她自生自灭。
她知道,他怎么可能不怨她突然的离开,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
他没有当场跟她翻脸,已经算是不错了。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风一吹,她竟是觉着脸上冰冰凉凉,而且还有些紧绷。
她抬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