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感觉绞着的心脏不断上冲,上冲,她趴在床上,揪着自己的头发,睁大眼睛,大口的呼吸,呼吸,像一只孤单的搁浅了的鱼……r
不知过了多久,沈月的呼吸终于顺畅了……r
安静下来的沈月,关了灯,躺进被子,躺进一室黑暗里,周身被丁建的气息包裹,恍若昨日。r
丁建推门进来,轻轻走进沈月,黑暗中在床边坐下。r
他很想伸手摸摸她,抱抱她,但手伸出又退回,伸出又退回去,直到再紧紧攥起,都没有伸过去的勇气。r
他知道她没睡,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两人隔着黑暗,沉默以对,安静的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r
“什么时候的事儿”沈月突然开口,语调异常平静。r
“咱俩结婚前,半个月吧,同事聚会,喝醉了。”丁建轻声说。r
“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个丁建。”沈月的声音突然就高了起来,难掩压抑的愤怒。“你说一个大男人要喝的多醉才能被一个女人强了,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被那什么妹妹给强了吗?很多事儿,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沈月的话,成功地噎得丁建无话可说。语气嘲讽又咄咄逼人。“你走吧,去找个地方睡吧,我不想跟你闹,没意思!我想自己静一静!”r
丁建走了,推门出去之前,沉痛地哽咽道:“月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发誓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r
沈月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她很想让自己睡过去,可是闭上眼,眼前金星闪耀,睁开眼,心底又清醒无比。r
她很想找个人哭一场,可是身边没有人,即使有人,她想她也哭不出来,那压抑在心头纠结的沉重的情绪无法结成水珠汇成溪流涌出来,反而如藤萝般盘亘在心底,无法排解却又消散不去。r
紧闭双眼,却一夜无眠……r
再睁开眼,又是一天。r
推开窗户外边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r
丁建没来打扰她,想来这会儿已经去工地上班了吧,或者在处理什么妹妹的事情。r
安静地收拾好自己来时的东西,沈月拨了昨天送他们过来的的士司机的电话。r
她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安静地继续,何况怎么继续,那边儿还有个已经怀孕的妹妹。说服不了自己,又解不开死结,注定一拍两散吧。r
再看看这间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过的宿舍,却一眼就看见了那瓶开的静好的百合。那是她昨天一路抱回来的呀,连瓶里的水都没换过。晨光里它们美得那么不真实。不真实的就像这两天她自己的遭遇。r
电话里沈月清淡的声音传来“丁建我走了,过几天请假回趟家吧,咱俩把婚离了。”r
丁建奔回宿舍的时候,宿舍已经空无一人,无力跌坐在床上,却看到高凳上那瓶沈月挑的九枝百合。只是两天的时间,已开得很灿烂,有阵阵幽香散开。r
丁建觉得自己心底也有什么柔柔的东西,来不及抓住,就已消散,徒留下满心空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