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林重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他和胡嫣儿渐渐处于下风。嫣儿心急如焚,一出锦狐宫西门,她就吹响了约定的口哨,可小栗却迟迟没有出现。
忽然之间,胡云鸢的瞳术“操纵眼”加强了几成威力,嫣儿感觉手腕像被巨手钳住,此时,嫣儿也提升了“摄魂眼”的级别,令不通幻术的胡清梅顿时失去了战斗力,林重一剑刺向胡清梅的眉心,护犊心切的胡云鸢一把推开女儿,祭出了绝技“香血海”。
纵览狐族,只有胡云心和胡云鸢姐妹能够掌控“香血海”,可现在,胡云心已经不在人世。嫣儿失去了记忆,对这种秘术毫无概念,听清远介绍过它的威能和修炼法门。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狐火从胡云鸢的身躯中释放出来,这种无差别的攻击,类似于凤凰族的“百鸟朝凤”和“凤凰火瀑”。嫣儿当然不怕狐火,但林重不行,她连忙祭出“青丝瀑”,将已是强弩之末的林重护在其中,嫣儿迎着雨点般打在脸上、身上的狐火,提剑冲了上去。
胡清梅仍处在混沌失神之中,嫣儿与胡云鸢正面对决!
论剑法,嫣儿敌不过胡云鸢,论瞳术,也是胡云鸢胜出一筹。嫣儿好似要用软剑去和她缠斗,其实只是虚晃一招,忽然之间,漫天飘洒的“银针雨”扑向胡云鸢,胡云鸢连忙用青丝瀑抵挡,没想到,那银针发挥了见缝插针的特长,数根银针穿透青丝瀑,没入了胡云鸢的手臂之中。
嫣儿原本以为,胡云鸢立刻就会中毒麻木、大受影响,可没想到,这女人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雕虫小技,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本王早就练成了百毒不侵的神体!”顷刻间,胡云鸢的剑法变得更加彪悍,裹挟天地威势向嫣儿袭来。
嫣儿大吃一惊,为何连龙宸铭都无法招架的银针雨,居然伤不到胡云鸢一丝一毫?这“银针雨”是胡载源当年教给嫣儿的,难不成,胡载源当真是胡云鸢的人?
顾不得思虑更多,嫣儿只求自保,她企图用“摄魂眼”迷乱胡云鸢的心智,可那魂魄强大的女人根本不为所动,胡云鸢的剑法搭配着“操纵眼”,招招都在索命。百密一疏,久守必失,嫣儿眼看着胡云鸢的长剑向着自己的心口袭来,可她已经来不及抵挡!
“噗”的一声,嫣儿听到了皮肉被狠狠刺穿的声音,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她低下头,发现剑尖离她的胸口,还剩一寸的距离,而挡在她身前受这一剑的,是林重。
“林重,你这疯子!”嫣儿痛呼出声。
胡云鸢猛转手腕,锋利的长剑在林重的左肩里旋转蹂-躏,林重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挥起重剑,向胡云鸢砸去。这一剑,有雷霆万钧之势,令胡云鸢花容失色,匆忙拔出长剑,退到十几丈开外,“轰隆”一声巨响,锦狐宫西门外的空地上,被剑气砸出了一个深坑。
溅了一脸鲜血的嫣儿,从背后抱起林重,纵身一跃,落在了小栗的背上。
小栗拼命拍打着翅膀,破空而去,胡云鸢御风追逐,可速度的差距实在太大,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那二人一马。此时,恼羞成怒的胡云鸢连忙启动了锦绣城的守城大阵,嫣儿他们根本无法飞行出城,还好,这也在嫣儿的预料之中。
按照事先的计划,在隐身术的遮蔽下,小栗和嫣儿、林重落在了锦绣城东北角的一处乱葬岗上。乱葬岗的核心地带,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土地庙,他们躲了进去,嫣儿略施法术,把破庙内里清洁干净,将林重安顿在供桌之上。林重透过破烂的窗户,看了眼外面尸骸遍野、苍蝇成群的“景致”,****着说:“娘子,你就要把我葬在这里吗?”
“不要再说话了!”嫣儿一挥手,用古旧的黑布将窗户全部封上。
林重粗重地喘着气:“黑灯瞎火,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真想撕烂了你的嘴!你的话要是没那么多,我还不至于分心,打不过那毒妇!”嫣儿玉手一翻,四盏油灯照亮了整座庙宇。
“我说话,是想让你放松一点,就算你不分心,也打不过她。”林重寸步不让。
“谁让你为我挡剑的?我本来能躲开的!”嫣儿又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我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娘子那么娇贵,被戳个窟窿怎么行……”说罢,他闭上了眼睛。
“你……”嫣儿见他已经支撑不住,不再和他斗嘴。
“小栗,我不能设阵法禁制,那样容易被发现。你帮我警戒四周,一旦方圆一里出现气息强大的生人,我们就得离开这里。”嫣儿准备开始为林重进行治疗。
“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要是我早点来,就不会……”小栗抱歉地说。
“闭嘴!一个一个废话都那么多,这是要烦死我吗?”嫣儿真的火了。
小栗乖乖闭嘴,认真放哨。嫣儿则开始使用修复术为林重疗伤,此刻,林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嫣儿除去,望着他新伤叠着旧伤的身体,嫣儿鼻子一酸,但很快又忍了回去,暗红色的气流在林重的身侧汇聚,最先处理的是他左肩的贯穿伤,然后是他左臂骨折的旧疾……
从上午到深夜,嫣儿一处处弥合着林重的伤痕,林重在药物的作用中沉睡。选择在这里躲避,是清远的建议,这果然是个绝妙的主意,嫣儿和小栗并不知道,锦绣城里已经兵荒马乱,全面戒严,地毯式搜查“反贼”,而这处传闻闹鬼的地方,却被彻底忽视。
除了一些不妨事的皮外伤,那些严重的内伤外伤,都已经被嫣儿一一治好,她也帮林重清洁过身体,为他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衣裳。
忙完这些,精疲力竭的嫣儿双膝一软,瘫倒在供桌之前。
之前一直不敢打扰的小栗,连忙过来扶她:“姐姐,你怎么样?”
“这男人真是钢筋铁骨,胡云鸢这样折磨他,他居然都没有就范……”
“姐姐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极品?”小栗酸溜溜地说。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她偷偷看了几次林重的身体,他古铜色的身躯虽然被摧残得瘦骨嶙峋,但仍旧看得出当日伟岸雄壮的影子,这毕竟是小栗第一次看到不着寸缕的男人,不害羞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