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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油纸伞下的情绪


在穆染染和荣子安对话时,天空变得越发的阴沉,原本的小雪乍然间变成了鹅毛大雪飘飘然的降临人间。

不一会,穆染染墨黑的发上有了片片雪白的花瓣,雪花落在发间便立刻融化,打湿了她的头发,她起先不在意的伸手拍了拍,完成了这个动作之后,她瞄了一眼荣子安,只见荣子安立在雪地里但是雪花始终落不到他的身上,在他周身的一寸地方时便会自动的消散。

眨了眨眼睛,穆染染觉得自己要多丢面子有多丢面子,她的狼狈和荣子安的怡然自得比起来,不比还好,一比真真是不堪入目,俩人在同一地点同一时刻,但是做出的反应却是那么的有两极化。

好面子的某人,在看了荣子安后于是才想起来运功,用内力外放驱走雪花保持身体的干净。做好了这一切,她面上不自觉有些挂不住。

“功力也不是这样浪费的。”穆染染嘴硬的说道,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理。

荣子安没有说话,他转身往后走了几步,然后在一棵树下取了一样东西之后慢慢撑开。穆染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绘着红梅的油纸伞。

取了伞之后的荣子安什么也没说话,径直的往回走,也没和穆染染打招呼。看着渐行渐远的某人,穆染染心头火蹭蹭的升起,她早些时候和夏清菡说过荣子安好相处的话,其实她就是昧着良心说的。

能不昧着良心吗,就荣子安这变态的态度还有哪个人能受得了,要不是看在他人品还好,为人可靠的份上,她穆染染是有病才会把夏清菡介绍给他,再不济,向晚楠也是个人选。

荣子安的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他抿着薄唇,目光看着前方,神色微凛的一步一步走着,穆染染飞快的追了上来,很自然的就停在了荣子安的伞下。

荣子安面上没有表情,心里是觉得穆染染这丫头真的是活腻了,竟然胆子肥的敢让他给她撑伞,穆清渊这老狐狸的九族都不知道该灭了多少回了。

“你怎么离开也不说一声,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穆染染躲在伞下,散去了功力,很自然的享受着某人的服务。

“你不是跟上来了吗。”荣子安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伞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穆染染起先还没有注意,等到感受到身上的湿润凉意时,她瞪了荣子安一眼,弹掉身上的雪花,于是又绕到了荣子安的左边。

俩人走的很慢,主要是荣子安速度不快,所以穆染染只好慢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着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感概的说道:“身后的脚印看上去好凄凉,也感觉破坏了这山间的旋律。”

“生出凄凉之感是因为你的心里在悲伤,破坏之说也没有道理,等我们离开之后,大雪会覆盖脚印,一切如初。”荣子安难得的回答了穆染染这句没头没脑的感慨。

穆染染沉默了一阵,她对荣子安说过很多话,荣子安也说过一些话,她觉得其实荣子安这个人很有思想,在很多的见解上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观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让她看到了另一种的思考,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再片面。

“大雪无痕,可是就算会重新恢复它的完整,但是也依旧不是最初的那个。”

荣子安停下脚步,看着穆染染说道:“你是要和我辩明这个问题么?有意义么?”说完,他又重新上路,开始走了起来。

穆染染快步跟上,她觉得和荣子安在一起很伤神,因为这人的脾性你完全捉摸不定,他前一秒可能会理你和你说话,但是下一秒说不定会问出一句‘兄台贵姓?’之类的让人心碎的话语。

她不是很喜欢和荣子安对视,因为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悲喜,而且他也不管人情世故,做事只随自己的心意,他的眼睛有时候静的像一潭死水,让人感受不到生机。有时候他眼里如灌入了万年的苦涩,看着就让人心生凄凉,更多的时候,他眼神锐利深邃,如一束寒光,射进人的眼里,心里,有种无所遁形的压抑。

今天的荣子安,穆染染感受到他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不肯说,不愿说也不会说,所以她只好不过问,其实吧,很多事情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用。人类总喜欢找慰藉,但是真正的帮助又会有多少呢?也许只是心里作用罢了。有时候选择把事情烂在心里,未尝不是一件理智的决定,因为别人有别人的烦恼,别人有别人的恐惧,所以请把烦恼和恐惧留给自己。如果你一定要说的话,那么就要小声点,千万不要打扰到别人。

穆染染表面上看起来是乐天派,是乐观主义者,但是其实,她的内心并非如此,她只是很努力的想要把快乐的东西带给大家。大家欢乐,她也心里欢乐,也许是身世的原因,她比别人更渴望存在感,更渴望被人关注,于是在青丘山她努力的闯祸,她赌博,她凑热闹,在别人的眼里她没心没肺,其实她是只很感性的狐狸,要不然她不会生出很多的感触也不会和荣子安时而探讨一些看似简单但却蕴含哲理的问题。

“雪和雨都有净化的作用,比之大雨,大雪净化的更彻底。洗刷掉这俗世凡间的尘嚣和污秽,让一切归零,重新开始,雨过天晴,雪后初霁时人们就会选择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然后……然后又重蹈覆辙。”穆染染没头没脑的说着,她看着远处的风景,看着被积雪压弯的树枝,看着天地间的鹅毛大雪,更远处的景物看的不真切,因为大雪遮住了视线。

“荣子安,有没有说过你的脾气很难搞定?”穆染染偏头看着一侧的风景,说出的话很出乎意料。

荣子安一直没有怎么注意穆染染的碎碎念,她突然的一句话,让的他皱起了眉头,皱眉的原因不是她直呼他的名字,也不是在意她说话的态度,而是他突然的就心生了不喜,说实话,他的性格很难受人影响,但不知为什么面对着穆染染他的脾气有时候会失控,比如他会比平时多说话,比平时感情丰富,也比如如今的无来由的心生不喜。

穆染染的存在是荣子安变化的一个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还是穆染染脖子上的项链,那颗能够影响人情绪的蓝色珠子。

还没待荣子安回答穆染染的话,她又自顾自的说道:“你有心事,而且你现在心里的情绪应该很暴躁,你在隐忍,想要动手的话,我不奉陪,你去和别人打架。”

握着油纸伞的手,骤然加大了力度。周遭的气流波动收到了影响,穆染染和荣子安身旁三丈内的雪花开始凌乱凛冽。穆染染不做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任何反应。好一阵,气流重归了平静,荣子安继续前行,冰冷到让人心寒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做评价。”说完之后,他就不再开口,把穆染染当作了空气。

穆染染吐了吐舌头,快步的跟上荣子安,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言不讳的在他面前说事情,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相知彼此的地步,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她唐突了,所以穆染染决定补救。

“咳咳……我给你讲个笑话,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笑话。”穆染染想了半阵什么也想不出来,只怪平时的笑话看的太少,以至于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么个冷笑话的下场就是荣子安的不买账。

自从说了那句不喜欢之后,他就不再说话,完完全全的选择性的忽略了穆染染,就连她那么个遭人痛扁的无意义的冷笑话,他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穆染染怕的就是这样子的荣子安,如果是生气,她可以不要脸的卖萌卖乖去哄,如果是伤心,她可以去安慰,可是无悲无喜,一点也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她要怎么处理?

穆染染给自己干笑了几声,然后也保持沉默,在荣子安的身边和他的步伐同步,保持在一个节奏上,向着山下而去。

这场谈话和见面似是不欢而散,似是无疾而终,也似莫名其妙。

荣子安爱理不理人的样子,还有那张清冷的脸,多次让穆染染心生厌烦和疲惫,因为她跟不上他的节奏,也无法让他开心,最后通常的结果就是她的心情也被影响,变得压抑和沉重。

油纸伞上的红梅,在白雪天地间,红的那般触目惊心,殷殷点点的红,如朱砂的艳丽,也似血泪的凄绝婉转。

伞下的人,一个白衣黑发,气质雍华,脸色肃静,眼里开满了恍如隔世的白莲,冷冷清清,寂寥无边,没人看懂他的情绪。一个眼波流转,古灵精怪,唇红齿白,俊美少年郎,会说话的眼睛里尽是一派灿烂星光。

他们走在雪地里,天地间静穆的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寒风。默默无语,不曾有目光交接,也不曾有互动。只是安静的走着,往山下的尽头走去。

气氛很冷,穆染染早就觉察到了,她用余光瞟了荣子安一眼,见他不为所动,表情依旧拒人千里,于是某人的眼光撇开,随意的看着四周的场景,大雪里的树叶和枝桠都镀上了白雪,无意间的一瞥,一棵光秃的树上有着一抹橘黄,本是不起眼的小柿子,却因为颜色和雪白太过相差,于是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穆染染笑了笑,玩心一起,前一刻还在伞下,下一刻人便已经登上了枯枝去取那一抹橘黄。手够已经冻僵的柿子,眼里尽是欣喜,嘴角弯起,然乐极生悲。枝桠枯树经不起穆染染的折腾,‘咯吱’一下,应声折断。

蓝色衣袍旋转,在空中划下流畅绝美的痕迹,就在她落到另一树枝上的时候,脚刚站稳,劲风袭来,脚下的树枝绝然断裂,没有给穆染染半刻的反应机会。

荣子安出手极快,他手动了两次,第一次,穆染染脚下的树枝断裂,第二次,整颗树泫然从根部折断。

当穆染染狼狈的半摔在雪地上,脚下的衣袍被雪水浸湿时,她怒视荣子安,这简直就是爹可忍,娘不能忍!

随手将手上的冰冻柿子当作武器向荣子安扔去,怒气冲冲的说道:“荣子安,你的良心呢?”穆染染可没有手下留情,柿子穿破空气,带着强大的气流向荣子安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