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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是她么?


楚一咽了咽口水,他心服口服了,楚轻鸿这腹黑已经堪比变态,做人难道就不能厚道一点吗?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都已经下注十万两白银了,现在突然还要追加五十万两黄金,在最后时刻下注,马府的人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楚一默默的在心里替马府的那几位仁兄祈祷。

楚轻鸿自顾自的说道:“马府这几年赚的太多,是时候给国库做点贡献了。”

他说的随意,马府的悲剧在他开口之间已经酿成。

楚一打了个寒颤,跟了楚轻鸿这么久,他已经对楚轻鸿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让他惦记上,不然说不好哪天你就莫名其妙的就悲剧了。

“遵旨,属下告退。”楚一说完便立刻离开,不敢跟楚轻鸿在多待一刻,真是太变态太腹黑了。

楚轻鸿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扑了一张画纸,拿出毛笔,轻蘸墨汁开始作画,手随心动,没有特别想画的,抬手落笔之间,画上便印上了一株枝桠遒劲的梅树,树上有着猩红的红梅。

楚轻鸿心动手动,不一会一张风韵极佳的红梅图便完成,他手中的画笔停在半空,看着画纸上面的画,开始走神。让他走神失意的并不是那株占据了大半边画纸的红梅树,而是红梅树下的那一抹红色背影。

红色的背影,很抽象,除了红衣和黑发别无其他。

‘嗒’的一声,一滴红墨从画笔滴下,落在画纸上顷刻间染红了一小片。红墨无声息的扩散晕染,以一种极为张扬不羁的姿态侵蚀着画面。楚轻鸿看着这一滴肆意疯狂的红墨抿着唇许久没有表情。

红墨毁了他刚做的画作,但是他却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的脑海中只有着那抹红影,自从那日见过红衣黑发的夏清菡之后,他心底开始有了涟漪,近日来只要他一闭眼休息,脑中就会被那个梦境占据。梦里他的情绪那么真实,而且他控制不了那样绝望的悲伤,楚轻鸿讨厌这种他不能掌控的感觉,所以现在的他选择不睡。

因为睡着便会做梦,所以他选择不睡,这样的做法看似消极决绝,但却是楚轻鸿的风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不喜,所以他拒绝经历。

这个梦伴随了楚轻鸿很多年,以前一两个月才会出现一次,现在每晚都出现,每天起床时的楚轻鸿眼角都带着宿泪,不是他感情脆弱,而是梦境中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那抹他看不真切的身影,每每看着她,听着她轻唤‘子安’,他内心里的苦涩和焦急就化不开,就像是有人打开了他的胸膛,然后往他的心脏中倾注了无尽的苦泪,也如一个人紧紧的揪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悲伤到心脏难以负荷。

楚轻鸿不会让这些事情一直影响着他,所以他在寻找解决的办法。随着梦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梦中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只是现在的他还是看不真切女子的脸。楚轻鸿低头,手撑着脑袋,眼睛微瞌,一缕湿润的墨发贴在他的脸上,其余的长发从一旁垂落。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烛火在这黑和红的世界里,无声息的妖娆燃烧,姿态摇曳且柔媚。这是楚轻鸿的世界,周围的物品装饰都是他喜爱也习惯的,这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是以他此刻极为安心的放下心来感受自己的心境变化,思量着对策。

要说此次他的异样,要从那日见夏清菡开始。这几日楚轻鸿一直在寻思夏清菡会不会就是梦中的她,他暗中观察过夏清菡,曾立在她窗边的槐树上看着她弹琴画画,看着她低头看书或仰头微笑。只是看着夏清菡的眉眼,他却依旧没有想起什么,梦中女子的脸还是模糊一片。

是或者不是,这个问题楚轻鸿不知道答案,他也做不了决定,情况来的突然,突然到此刻的楚轻鸿开始眉头微蹙的心烦这种未知。人对于未知都有一种无以言明的恐惧,不过楚轻鸿他对死亡都不恐惧,这种未知,他只是不喜,并不是恐惧,而是心烦。

心烦这种情绪在楚轻鸿身上是极度奢侈的,特别是心烦的事情还是那么的无依据。心烦和厌烦不同,他常常厌烦他的那些个做事不着边际的大臣,看着那些墙头草来来回回的摇摆,那时的他是厌烦的,厌烦就生出了一种毁灭的念头。如今的心烦只是让他陷入了一个无止境的循环中,带着些许无奈。

这个循环看似有解却又无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楚轻鸿缓缓起身,他来到床边,手在床头的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转动了一下,然后只见床的位置缓缓移动,最终露出了原本床下的空地。空地上突然轻微的响了一声,然后有机关打开,原本的空地似一扇门被打开露出下面的黑暗以及阶梯。

楚轻鸿顺着阶梯一级一级的往下走去,阶梯是石质的材料,越往下走越明亮。阶梯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隧道,隧道旁镶嵌着九十九颗拳头大小的蓝色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就像是月光照耀人间,那样柔和美丽,看着让人心生温暖。

更奇异的是地面,地面星星点点的光芒看上去很漂亮,就像是夜空的星星在泛着星光,地下室里自然是没有真正的星星和月亮的,有的只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以及材质珍贵的夜光星石。

能让一条隧道就这么奢华的,楚轻鸿真是奢侈的很。他无心看这一切,抿着唇神情冷漠的走过隧道。穿过隧道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卧室模样的石室,石室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白色毛毯,和楚轻鸿的卧室差不多的装饰,大红的床幔,漆黑但是散发着异香的檀木床架。

唯一不同的是石室内挂着一幅幅的画卷,这些画卷很多而且大小统一,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画中只有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有女子提裙撑伞在烟雨天走过拱桥的画面,有女子抬头仰望满树灼灼桃花的画面,有女子在凉亭中抬手抚琴的画面,有女子光着白莲一样的脚丫在小溪中戏水的画面,关于女子的画面还有很多。

石室里画多的诡异,而且画上的女子都是红衣黑发,从身姿可以看出女子的相貌一定是极好的,但奇怪的是,画中的女子或低头,或抬头,或掩面,或回首转身,她们的脸都是一片空白。是的,画中的女子全都无脸。

这些画都是这些年楚轻鸿一幅一幅亲手画上的,起先他画不出画中女子的身姿,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和感觉画出来,后来梦变得越来越熟悉,他心中关于那女子的身影也渐渐凝实,只是他始终无法在她的面上下笔。

楚轻鸿自诩为薄情之人,他将自己定位为天性凉薄,骨子里绝情薄爱,所以他接受不了他的内心一直对着不知道面貌的红衣女子念念不忘,每当他以为他忘记她时,那个梦境便会再一次的让他想起她的存在。这是一件极为霸道的,且不讲理的事情,在一个人身上加诸另一个人的人影,这样的事情,让楚轻鸿无奈,但是却又摆脱不了,红衣女子就这么霸道的,诡异的,傲然的进入他的梦境,而且一驻就是十几年。

这件事情本身就显得很奇怪和诡异,楚轻鸿不信鬼神,但是他确确实实被他无法解释和理解的事情困扰纠缠着。他不喜欢这画中的女子,但他的心却无可抑制的悲伤和绝望。明明是不喜欢却又像是此生非她不可的坚决。

他拿出笔酝酿了很久,最后在昨日所做的那幅画上动笔,室内清寂如水,时间一点点过去,楚轻鸿画的极为认真,终于他停下笔,女子原本空白的脸上有了五官。那是夏清菡的面孔,楚轻鸿在红衣女子的画像上添上了夏清菡的模样,至此这幅画看上去终于完整了。只是楚轻鸿看着画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还是差了点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他自言自语低头垂目,赤着脚走到厚重的层层床幔旁,伸手掀开床幔上床,室内夜明珠的光线柔和,当层层的床幔被放下后,楚轻鸿的视线一下变得昏暗。他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闭着双眼躺在柔软精致的大红锦被上,右手食指轻轻的在太阳穴上按压,明日有早朝和蹴鞠比赛,只是今夜对他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