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抒胸臆的赞美被一位少年脱口而出,江月影却并没有什么特别难为情的感觉,她耸耸肩膀,很无辜的表情。r
“而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仿佛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你说奇怪不?”r
“别老说我了,谈谈你自己吧。听说,你是医院院长的儿子?”江月影把话题拉开。r
“对,我妈是胡院长。”r
“是行政院长吗?”r
“大概是吧。”r
“多大年纪?”r
“四十多一点儿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r
“女的?”r
胡亮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指着江月影笑得前仰后合,“我妈不是女的还会是男的不成?”r
江月影也有点不好意思,隔了一会儿,讪讪地接着问,“那你呢,还在上学吗?”r
“开学该上大二了,在省财经大学读工商管理,不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小喜欢绘画,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中国的米开朗基罗,可我妈说那是不务正业,她逼着我去学医,我对这一行业深恶痛绝,告诉她’若学医,勿宁死’,最后我们两人都做了让步,我学了工商管理,若干年后准备再去国外读个MBA回来。很多人很羡慕我,可我觉得很郁闷,我的人生早已被设计好了,半点不由我做主……你呢?喜欢护士这个职业吗?”r
“喜欢。”江月影毫不犹豫地说,“我觉得这是个最纯洁最高尚的职业,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从事这个职业。”r
“你一个人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家里人放心吗?”r
江月影苦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妈在生我时就难产死了,七岁时我父亲得肺癌也去世了,我一直与奶奶相依为命,去年冬天,奶奶也病逝了。”r
胡亮看着江月影,眼里满是怜惜和不忍,“对不起。”他说。r
“七岁那年我父亲处于弥留状态,癌细胞扩散到了全身,神志已经不清,躺在□□动弹不得,那时我才刚读小学,可是记得很清楚,我父亲去世的时候,背部和骶部受压的部位长了好几个碗口大的褥疮,里面的肉全都腐烂了,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长大了要当护士,决不让我的病人遭受这样的痛苦。”r
江月影望着远方,眼里慢慢地,慢慢地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泪花……r
明天就要开始倒夜班了,江月影心中有点犯怵,倒不是怕活拿不起来,她担心的是夜班途中的安全问题,这一带制安不是很好,据说前几个月还发生过一宗抢劫案,她又住得远,那条窄窄的弄巷又没有路灯,一想起半夜三更要独自穿过那条又深又黑的小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r
她在沿街的一家店辅选中了一把匕首,银光闪闪的很是锋利,她将它放入随身的坤包中,心里却有些明白,与其说是用它来防身,倒不如说是壮胆来得更恰当一些。r
上班没多久护士长又寻上了她,自从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打心底里有些厌恶护士长的这种行径,可是人在屋檐下,她又不得不垂首听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