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长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潮湿而凝重,“亮亮从小没了父亲,是我一手将他抚养成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一切,是我生命的重心和全部希望所在,可是,他现在还太过年轻,他的前途一片空白,未来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他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路,所以,他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做出任何承诺……”r
江月影抬头急急地分辨,“胡院长,我……”r
胡院长打断了她,“我现在不是以一个领导,而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恳求你,离胡亮远一点儿,好吗?你们并不合适。”r
江月影站起身来,强忍着泪水,“胡院长,我尊重您的意见,虽然您误解了我和胡亮,虽然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乡下女孩,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您放心,我会接受您的建议,永远不再和胡亮来往。”说完,她一转身,奔向了外面那茫茫的,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r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又似乎一切都与原先截然不同了。变化最明显的,莫过于护士长对她的态度。r
晚上回到宿舍,方红奇怪地问江月影,“最近你是不是得罪护士长了,怎么她一见你就拉长个脸,连脸颜色都变了?”r
江月影说,“我哪里敢得罪她?不过是个误会罢了。”然后便将她与胡亮如何邂逅,胡亮如何编造谎言蒙骗护士长以及护士长如何信以为真,对她百般照顾等向方红讲述了一遍。r
方红笑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明白了,那天胡亮受伤以后,胡院长注意到你,难免不向护士长打听有关你的消息,于是谎言不攻自破,护士长自然也就对你记上了仇。”r
江月影躺在□□伸了个懒腰说,“我一不违规二不犯错,也不必怕她什么。”r
方红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目光看着她。r
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江月影的名字被人与一桩医疗事故连在一起。r
那天江月影上的是白班,病人不多,巡视完病房她在治疗室核对液体,发现一瓶盐水里面漂浮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羽毛形状的白色霉菌,她在瓶体上做了禁用的记号,然后放在一边的污染区。r
接下来的工作很繁忙,来了一例因家庭琐事与丈夫拌嘴而服药自尽的农妇,下胃管,洗胃,吸氧,建立静脉通道……病人终于醒了,江月影抺了一把汗,看了看表,心下计算着3号床该加药了,6号床也该换液体了,回到治疗室,刚好碰上实习生小王,她跟的是另一个值班的老护士,看到江月影她有些讨好地笑道,“江老师,6号床液体完了,我帮您换了。”r
江月影笑着说了声谢谢,下意识地回头朝污染区看了一眼,天,她的头皮几乎炸了,那瓶污染液体已不翼而飞!r
她飞奔向6号床,果然,新换的液体正是那瓶被霉菌污染的氯化钠液,好在吊瓶刚换,液体尚未输入静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