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以自己写了退学申请!我想只怕是脑子进水了,他还说,还说……”茜文犹疑着,“说他退学全是为了你,他要混出个样儿来让你瞧瞧,总之,吴以现在几乎处于半疯狂状态,水妍,我求求你了,回来劝劝他吧。”r
“你先不要哭嘛,一哭我全乱了,现在我问你,吴以退学的事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r
“我想没有。”tr
“没有?……一丁点都没有?茜文那你好好想一想,我的出面对于事态的发展会有什么正面的影响吗?吴以的个性你比我清楚,他是个太过极端的人,我想现在我所能做的对他最有益的事情,莫过于自动消失,让他能够尽快地冷却和沉淀。我常常在想,真是造化弄人,对于吴以而言,我可能是一个劫——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他,可是假如站在我的立场上来看,吴以对我,未尝不是一个恶梦,日夜纠缠无休无止,令我寝食难安心惊胆战……我的难处,茜文你了解过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让我有这样的报应?现在我跟你讲,我已经搬了出去,桌子上我预留了两个月的房租……不用问我搬去哪里,跟你通完这次话后我也会换新的手机号码……放心,适当的时候我会和你联系……你也保重,希望时间不会太久,好的茜文,那么,再见。”r
水妍合上手机向窗外望去,夜未央,华灯已初上,城市处于昼的喧嚣和夜的诱惑之间,散发着一种美丽的危险的气息。r
站在镜前,水妍拽起宽大的裙幅端详着自己,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笑容,也许,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就是现在吧——r
洁白的婚纱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衬得她肌肤白皙胜雪,五月的微风徐来,轻纱随之漫舞,如同一只灵动的白蝶,使她恍然有种飘飘欲飞的错觉……r
2003对于很多人来讲是个灾年,世界战场上硝烟弥漫,SARS病毒肆虐全球,可是这一切都与水妍无关,她即将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爱情令她的世界清明爽朗,暖日融融。十分钟前潘玮曾附在她耳边,对她呓语般地呢喃着,“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
水妍听后有半秒钟的怔忡,这句话好熟,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胡兰成对张爱玲的婚约吧,被潘玮不经意说了出来,使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其实又有什么不妥吗,在这个人心惶惑的初夏,这是很多恋人心底最最朴素的愿望,她握紧了他的双手,点头微笑。r
“妍儿,让你受委屈了,政府再三申令禁止搞大型聚会,可是我又太想早点娶到你,所以,婚礼不得不一切从简,只能允许少数亲友参加,太草率了,你会介意吗?”r
水妍竖起食指放在潘玮唇上,含笑摇头,“嘘,别这么说,只是个形式而已,再说,我觉得这种在教堂里举办的婚礼安安静静的,又朴素又深情,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