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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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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2009年底的那场大雪是上帝专门给我的一个下马威。这座江南小城据说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下过雪了,可是在我来到小城的第一年,就迎来了这场浩劫般的暴雪——整座城市的沸腾被掩埋在皑皑雪下,就像我原本活色生香的爱情,随着女友苏黎的离去,迅速冷至冰点以下。r

这一年我24岁,是传说中的本命年。在这年我霉运连连,先是老父被报了病危,我取尽部积蓄回乡尽孝,结果却是人财两空,然后赶上金融危机,我被公司辞退,然后我和苏黎付了首付的那套二居室月月赶在屁股后催贷款,再然后,苏黎就做了有钱人的金丝雀,她甚至什么也没带,包括贴身衣物和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我倒宁愿她将所有财物洗劫一空,做一个传说中骗财劫色的女飞贼,可是没有,她遗留下的走形的□□和廉价的化妆品如同一只只冷冷的眼睛,无声地讥笑着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将我逼到无处遁形。r

其实,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本地的商业大亨、财经版头条的风云人物秦地。r

苏黎因为是报社财经版编辑,所以多了与他往来的诸多借口。而秦地的风流,是小城众人皆知的事实,他对苏黎的殷勤与垂涎,落在众人眼里,又以耳语的方式潮汐般一波又一波蔓延开去。r

其实我早该知道,那么美丽的苏黎,骄傲得如同临水自照的白天鹅,怎会甘愿为我洗手作羹汤?她该是那个娇嫩的豌豆公主,而我即使拼尽全力为她铺上99层鸭绒被,现实依然是那颗恼人的豌豆,硌得她夜不能眠。r

我恨的是,为什么要等我付出这么多才来说分手,为什么在我失业不能负担房贷时狠狠地落井下石,为什么要我失去最亲的人还要承受失恋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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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雪纷飞,我拉着窗帘蜷缩在沙发上吹空调,不知过了几天几夜,突然,停电了,然后停水了,天然气也断了,我知道,因为欠了半年物业费,他们切断了一切生活供给。黑暗里我突然泪流满面,这个月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我再不能还上欠缴的房贷,这所公寓将会被银行收回拍卖,我终将流离失所一无所有。r

于是我气愤地跳将起来,我决定要找到那对狗男女,狠狠甩苏黎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再跟秦地拼命。r

我花了两个小时从城东走到城西那爿别墅区。r

开门的是秦地的太太,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乌发轻挽,眉目如画,不施粉黛的脸上隐约显出惺忪的睡态,很显然我打扰了她的午后小憩。r

请问找哪位?声调有些慵懒,有些娇怯,也有隐约的好奇,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披着一身大雪,眉毛挂着霜,双眼笼罩着潮湿的雾气,他本来是想气势汹汹的,现在,却似不知目的地为何处的疲惫的旅人。r

想起自己的初衷,我只能恶声恶气地吼道让秦地滚出来。r

她不恼,依旧低眉顺目地对我说他去西藏了,请改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