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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病人高大、健硕,因背对夕阳而看不清面容,郁菲端着治疗盘,例行地吩咐,脱了裤子,上床去。r
男子讶异地站着没动,郁菲便催促道,快点。r
犹疑地褪去长裤,仰首躺在手术□□,男子看上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郁菲忍笑戴上手套、准备器械,顺便偷瞧了男子的脸——她以为拥有这副身材的男子可能长得像大傻成奎安,却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英俊。r
郁菲一边乱想一边移转目光,准备给男子剃除手术部位的毛发,却愣怔住,她从未见过这么惊人的尺寸,手忙脚乱地操起剃刀,做那第一千零一遍的常规工作。r
却微微地红了脸,男子亦尴尬不已,以至于在她用碘伏棉签替他做局部消毒时,那话儿竟昂扬了起来,郁菲惊叫出声,这次,有人自她手中接过了消毒器械,温文带笑地说,我来。r
是她的男友曾方林,市医院泌尿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这种门诊的包皮切割术一般他不亲自上手,这次他却破了例。r
郁菲惊讶地发现,曾方林没给男子用够麻药剂量,他应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那么原因只有一个,男子的身体做出了不应该做出的本能反应?r
郁菲站在一边给曾方林递器械,看着男子钢牙紧咬,身体拉成一张绷紧的弓,忍不住正想开口质询,却听到曾方林看似无意地轻声问,要我加点麻药吗?疼痛会减轻,可是,有可能会影响日后的性功能。r
男子点头,又狂摇头,不,不用,我还耐得住。r
手术结束,男子浑身湿透,黑色的T恤紧贴在胸膛,显出性感的轮廓,郁菲有些慌乱,瞥一眼曾方林,后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谦和、温润,一如君子。r
2.r
晚上郁菲和曾方林在老旧的公寓里缠绵时,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男子,晋疆,她从病历上看到他的名字,便像刻在脑海中般再也擦不去。r
老实说曾方林的□□功夫还不错,耐力够久,身材也匀称修长,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宝贝不够大,大小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相对谁呢,郁菲躺在曾方林的身下,闭起眼睛,脑海浮现出晋疆的身体晋疆的脸。于是很快,她遭遇席卷而来的海啸,并被海啸送上柔软的云端,那么高那么醉那么晕且眩,她觉得自己成了仙,白衣羽裳,翩跹而去……r
哪个女人没有过性幻想呢,郁菲为自己开脱,杂志上不是说,87%的女性曾借助性幻想抵达□□?杂志上还说,适当的性幻想有助提高性爱和谐。r
可是,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偶遇自己的幻想对象。r
每次都是在医院,食堂、电梯或病区走廊,他迎面而来,对她微笑,脸却可疑地泛起红潮,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跟她搭讪,检验科怎么走,门诊几点下班,你们医院的护士服真美,诸如此类。r
然后某次,她在小花园推着病人散步,他天神莅临般横在小径中央,待她走近,突然拿出藏在背后的大束玫瑰,瓮声瓮气地说,送给你。r
郁菲愣住,这算什么呢,她不收,晋疆便把病人的膝盖分了分,将花夹在双膝间,然后转身就走。r
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捧起玫瑰,喜滋滋问她,是男朋友啊,闹矛盾了吧,不如原谅他吧,你看一个大老爷们,紧张得都快捏出水来了……r
郁菲哭笑不得,哪跟哪啊,不过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忘记把花带走。r
3.r
意外是在一天夜里发生的,原本计划整夜的手术,因病人麻醉不耐受而终止,郁菲提前回家,末班车没赶上,却赶上一场没头没脑的骤雨,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她打电话想要曾方林接她回家,电话响了两次,那边没动静,到第三次终于被接起,却是一个极妩媚的女声,hello,哪位?r
用脚丫子郁菲也能听出那是院长千金的声音,全院只有她从小长在英国,每句话都夹带英语单词,四个声调不分。r
郁菲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我找曾方林。r
那边咯咯地笑起来,是小郁吧,阿林在洗澡啊,要不,等他finish给你回电话?r
她听到自己咬牙切齿般的声音,他……你们,现在在哪儿?r
金悦大酒店,502包间……r
呯地一声,手机脱离掌握,砸进路边的污水,早就知道这个女假洋鬼子对曾方林心怀不轨,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么快暗度陈仓。r
可怜她竟没看出半点端倪,这么多年她肾衰透析的父亲,工伤成植物人的母亲,其实一直是曾方林在供养,他的薪水本不菲,却因为她过得捉襟见肘,一度她以为,他是她的依靠,固若金汤,可没想到,那道感情的堤坝,早已蚁穴累累,摇摇欲坠。r
她能给他什么呢,除了拖累?r
哪里比得上假洋鬼子,可以铺给他锦绣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