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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没必要害怕


走过很多地方,走过柿子树下,走过阳光明媚的大街,在夜雨中淋过,漂泊在异乡,从乡村走到城市,又从城市回到乡村,他没找到什么人生的真谛,书上没有,魔域中没有,爱人那里同样也没有。

只有孤独与寒冷。

但有一样:没必要害怕。

真的,行走在人世间,没必要害怕。

再说一遍:没必要害怕。

这很重要呢。

他的双手迄今没有沾过血,不要把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血当成他犯罪的证据,他没有这些犯罪,他缺乏这些东西,他没有这样的深度。

真的,杀人需要深度,需要高度,需要思想者,需要哲学家,需要治国者,需要神……而他全不具备。

那是伟人们所具备的高度和深度,那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具有的力度和风度,那些人们如风一样的粗犷,如风一样奔放自如,他们来去纵横,他们杀人,他们欢笑,他们痛哭,而他全不具备。

他也曾走遍大地,看日升日落,听花开花谢;他也曾独自站立在清冷的池塘边,静静地沉思,他俯望着脚下的晨风中的水面,水面轻轻地扩大,漫过他的眼际,流进他的心田,也浸润了他的岁月。

在沾有露水的池塘边,在青青的竹荫下,他想到他的岁月,平淡无味如一片落叶。

但他不曾杀人,他不具备这个深度,他也不具备这种风度,他不渴求完美。

岁月流逝,他发现他的内心只是一洼浅水,象一个小池塘,养不了大鱼,他没有野心。

但这洼水又象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反映着他渴求的爱人,也反映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它们在他面前缓缓地犹如梦一般流逝着,而这洼水也渐渐干涸了。

这洼黄金般的水,这洼映照过他爱人容颜的水渐渐干涸了。

他是否也曾痛苦过呢?没有水也没有镜子的日子是否已经到来了呢?没有想象力的日子是否已经到来了呢?无法在想象中构筑新国的日子是否已经到来了呢?无法在想象中得到快乐的日子是否已经到来了呢?!

疲倦地收拾起行李,该要归去。

不!

他还有快乐,他还在清晨的时候一个人走过街道,在树荫下吃一碗小面,然后走到大河边去;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他还一个人走过空空的楼宇,那矗立的房地产,还有那宽阔的大道,两旁排列着整齐的灯柱;他走过学校,看见孩子们在操场上做早操,周身洋溢着生命的活力;他发现他还爱着,他寻找着爱,他还有爱的能力。

他梦想他有更多爱的能力,他用心编织爱的故事,他织就他的爱人,他关心他的爱人,他用梦想塑造他的爱人,她们在何方?他不知道。

他为那些华丽的爱人倾注过多少心血!但他却从没有真正看清过那个爱人,她是谁?是否带来清新的花雨。

他承认:她只是一个虚无。

但确实有那水中出现一个女孩子的日子,或许只是一个影子,有那个岁月,一个路过的女孩子的影子,却成了他的梦想,他的心爱,一个他热切追寻的目标。在梦中他在爱人的身上展现他的能力,从成年起,他已经追踪这个目标一辈子了,但现实中却不知她是谁,不知对方是否早已远他而去,他追赶不上了。

红尘滚滚,他赶不上了,现在他摆脱了一切的束缚,现在他孤身寻找着他的爱人,他用心血凝聚的爱人,如今流落在何方呢?

一切都被红尘掩埋了。

每个人在心中都为自己凝聚了一个完美的爱人,因为有这个爱人在心中的存在,在寻找这个爱人的过程中,他们行走在这个钢铁的世界里才什么都不怕,才敢于与魔域与钢铁打着交道,才敢于打破钢铁的笼子,拯救出他的爱人,才敢于穿过黑暗与寒冷,来到一片青草地,这现实的世界也才如此生动而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