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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个时代只喜欢一个人


在梦中,他又梦见了清江河,在一个初夏的黄昏,他在寂静的河面上慢慢游着。河水有时是湛蓝的,有时是深绿的,有时是金黄色的。他慢慢游着,恢复着勇气梦想和力量。慢慢他就游到了河水的中央,听到了河水深处哗哗的流水声。河水将他陷在中央,将他包围,将他浮起,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河面上,有一刻,他几乎都已睡去。

他觉得世界太宁静,他沉入水中,好久,他又从水中冒出来,他慢慢看清周围的世界,慢慢朝对岸游去。

一个时代只能喜欢一个人。如果这人放弃理想,回到故乡,那他就将是一个哲学家,会对整个时代进行思考。

真正有所论述,首先要走进人群,没有人群怎么论述?事业是建立在人群中间,而不是闭门造车。

谁会接纳他呢?

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在事情开始的时候,他上何处去寻找论述的人群呢?如今或许可以在朋友,亲人,同学身上尝试,在往日的记忆中,或许能够找到最好的知音。但是,在同时,他却须要置自身社会地位于不顾,抛开自己的现实考虑,全力向最遥远的方向眺望。

一个时代只能选择一个人,是他吗?

他这样做,需要一种勇气和自信,更需要对自身命运的蔑视。他为什么要蔑视自身的命运呢?他心中有一根什么样的刺呢?有一根刺的人还能够完全吗?还能够论述吗?还配成为这个时代唯一选择的人吗?

当然他也要可能的最基本的现实条件:他需要他人的帮助。在那个时代,在年青时,人是容易走这条路的,因为在那时,人的思想活动最为激烈,对各方面的思考也最多,很容易想到要沉下心来,对外部环境暂时不管不顾,深入地思考一下,写一点东西,有何不可呢?

但能走到今天,真的是靠他自己吗?没有他的亲人,同学,朋友的帮助,他能行吗?

虽说从来困苦的环境不会摧毁一个人,而精神的慌张和绝望则很容易使一个人慢慢走离人世间。但对这一点有足够清醒的认识还不足够,还需要有一个包容理解的空间,他所做的一切才有人承认,才有意义。

意识到精神选择的危险性,也就敢于坐下来写一点远离现实自我的东西,他想告诉人们精神存在危险性,要警惕!虽然与自身在现实中的需要靠不上边,却与自己的精神生活紧密地相连,他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告诉人们这一点呢?他为什么不能整理一下他的精神生活,为的是告诉人们这一点呢?

看一看他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这样做的。

真的,不只需要思考与论述,还需要防卫。

他们的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可以创造,可以传递给他人,但不可以没有一颗爱心,爱是所有这一切的根源和目的。

在默默无闻的时代,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呢?时时担心失败,担心所有苦心的经营会付水东流,一切化为泡影;还有,他也曾想在精神史上留名么?

别担心,一个时代只能选择一个人。

河面有时扭曲旋转,在对岸苍茫的柳林下,小船安静地系在河边。夕阳下的河面,好象金色的舞曲,火在河面跳来跑去,象个狂热的舞者。而他的身周脚下,却是那样冰寒彻骨的快乐,快乐的流水,快乐的时光,梦想却轻柔得让人想睡,却可以在睡梦中将人灭顶。

有时河水会发出疲倦的微波,有时它会展现一个惊人的笑靥,好象女孩儿静静地坐在花丛中微笑。他在柳林下的河面游了一会儿,夜就来了,星星在水中闪耀,那一群归来的鸟的黑影,纷纷掉进水中,或者降落在柳林上。

然后又是一个春夏秋冬,那人仍然在河中游着。

时代的命运会交付到一个国家身上,一个民族身上,也会交付到一个人身上。当一个人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内心的感触又是什么呢?他必定是牺牲品,他还注定是孤独的,并且时时对自己的使命产生怀疑。

他是一个怀疑论者,他担心,在一不小心之间,他就把这种命运给弄丢了,他变得灰头土脸,一钱不值,又不知要多少年多少代才能从头再来?有时当他最是清醒的时候,他会对自己的这一使命深信不疑,从头到脚升起一阵颤栗,并愿意让自己在这里作出最大的牺牲。牺牲是无所谓的,只要事情能够做成,这就是他担心受怕的根源,也是他坦然无惧的根源。

抱有这种志向的人,当然其一生过得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当这一任务已完成的时候呢?他是不是就象花瓶一样会破碎呢?

当他们清醒的有一天,认识到自己得来了这一命运时,不要怕,孤独地上路吧,一切最终都会有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