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昂更加吃惊的样子,英秀又说:“因为我是杀手嘛,当然要掌握自己客户的资料。你不要害怕,注意开车……”
张昂笑了一下,“你的客户?是谁要买我的命,我的命值多少钱?”
英秀笑了笑,说道:“估计会有很多人要买你的命,可是我不会接这个单。前面有个白月光赌场,我们进去散散心吧,看看今天这里都会发生什么情况。”
张昂停了车,英秀带着她从咖啡屋进入赌场,张昂轻声说:“轻车熟路啊,你对这里很了解吗?”
英秀说:“也不是很熟,我只来过一次。”
“玩钱?”
英秀说:“不玩钱,来这里玩什么?”
“输了还是赢了?”张昂又问。
“我从来不会输。”英秀的表情很自信。
张昂点点头,说:“唐暮雪那样相信你,说明你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开始吧,让我见证一下你的真正实力。”
此时的白月光赌场,人声鼎沸,今天的赌客好像格外的多,随着“小”、“小”、“大”“大”的喊声,那些赌徒们睁着血红的眼睛,不知疲倦地赌着。
一个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笑哈哈地拿着一大盒子筹码,嚷嚷着:“大大大,买大。”
他已经连输了十几把了,每次他买大开小,买小开大。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庄家有开了小,络腮胡子不干了:“什么他娘的烂玩意,成心惹老子生气。”说着,一拍桌子,吓的周边的赌客纷纷闪开。
“先生,你还玩不玩了?要是不想玩的话,你就别在这儿捣乱,我们楼上有雅间,你可以去哪里喝茶,听音乐。”一位侍者提醒说。
“滚你娘的,老子还用你提醒。把你们经理找来,我要跟他赌一把大的。”络腮胡子说道。
侍者见他不好惹,急忙将经理白景辉找来,白景辉翻着眼睛打量了这个身强力壮的络腮胡子几眼,说道:“这位兄台,听说你想玩大的?有多少本钱啊?”
络腮胡子一拍手里的纸盒,“这里面的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人再续。”
白景辉瞥了一眼他的纸盒,里面还有差不多一百万筹码,这家伙来之后,已经输了有一百万了,看样子是个暴发户。所以点了点头说:“那你跟我来吧。”
白景辉领着络腮胡子进了贵宾室,英秀和张昂也跟进来,本来,这种贵宾室,是不能轻易进来的,但是英秀手里有唐暮雪给的特别通行证,另外,白景辉好像也认识她。
“你打算怎么玩?”白景辉问道。
络腮胡子说:“我们俩赌一把,掷骰子,比大小,谁的小,谁就赢。”
白景辉说:“好,就依你。”说着一摆手,手下拿了两个色盅过来。每个色盅面前放了六个牛骨骰子。白景辉说:“赌注多少,你请便吧?”
络腮胡子将一盒子筹码往前一扔,“就玩这么多吧。你先来,我看看。”
白景辉当仁不让,骰子是他的拿手好戏,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唐暮雪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做经理。就见白景辉双臂一阵,猛的往桌子上一拍,六粒骰子就立刻跳起来钻进了他手里的色盅里,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猛摇,白景辉突然手一停,将色盅猛然扣在桌面上。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冷冷一笑:“客官,你上眼看。”
说话间,白景辉的手一开,色盅里面的六粒骰子居然全都一点朝上,在比小的赌局中,这应该是最小的点数了。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说道:“娘拉个比的,就这点本事,还敢开赌场?”说话间,用了一个不规格的动作,将六粒骰子收入色盅,也是一阵猛摇,然后往桌上猛地一摔,“你自己看吧。要是比你的点数大,桌上的钱你拿走。”络腮胡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张昂此时也瞪大了眼睛,她心中在想,这个络腮胡子看上去不简单,白景辉已经掷出了六个一点,你怎样赢他啊?
白景辉也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伸出手打开了对方的色盅,一看之下,他立刻呆住了。色盅下面,六粒骰子,竟然三颗一点朝上,另外三颗全都碎成了粉末。“这……这……“
“这你看不懂啊?我是三点,你是六点,赔钱吧。”络腮胡子叫嚷道。
白景辉脸上冷汗如雨,他知道遇到高手了,能够把牛骨所制成的骰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内力粉碎,对方是何等级别的高手啊?
就在白景辉胆怯的时候,英秀站出来说:“这位师傅,果然好功夫,我能不能也跟你赌一把,就赌桌上的钱。我要是输了,按照你们俩筹码的总和赔给你,怎样?”
络腮胡子眼神一转,看到英秀身上的时候,本来不宵一顾的眼神立刻变得明亮起来,他的身子猛然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英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你不敢吗?”英秀继续逼问。
“谁说不敢,你出手吧。”络腮胡子说了一句。
英秀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将那六粒骰子一颗一颗装进色盅,她的动作好像柔风细雨,一点也不着急。将六粒骰子全部装进色盅之后,猛然一个动作,将那色盅直接翻过去,那只纤滑的手掌直按在那色盅之上。
停留了大约五六秒钟,英秀将她的手拿开,张昂心中一沉,难道这就完事了?
“张昂,你打开给他们看看。”英秀神色坦然地说道。
张昂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开色盅,这一次赌场内所有的人,包括那个络腮胡子,全都惊呆了,因为色盅里面一粒骰子也没有了,有的仅是一堆牛股粉末。
怪不得唐暮雪那样大的口气,这种出神入化的功夫,她竟然信手拈来,江南恐怕绝对做不到,张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络腮胡子看着那一堆牛股粉末,心中一阵黯然,尽管自己也有能力将六粒骰子全都粉化,可是却不敢保证十秒钟内做到,刚才,她好像并没有用多少时间。
贵宾室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一堆牛骨粉末上面。
就在这时候,突然,监控室内的红灯亮了。对讲机响起来:“白经理,不好了!警察大批出动,奔我们来了!”
白景辉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快,马上收拾赌场,解散人群。”地下赌场内人声嘈杂,烟雾缭绕。赌徒们依然兴致勃勃地搏战着。突然铃声大作,所有的赌徒都吃惊地抬起头来,地下室骤然安静了。扩音器里传出清脆的女孩声音:“先生们、女士们,公司有意外情况要暂时停止营业几个小时。本俱乐部现在一楼给大家安排了冷餐会和卡拉OK活动,请大家带好自己筹码,立刻上楼。愿意离开的先生女士可以跟随穿绿背心的先生从后门离开,我们有专车送大家去市中心夜宵,洗浴放松。”
“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要暂停营业?”
人群议论着,但是都自觉的停了下来。
英秀彷佛一个局外人,和张昂站在二楼依着楼梯扶手,静静地看着下面。随着扩音器里的声音,年轻的马仔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把赌徒们往外疏散。赌徒们慌慌张张地把自己剩余的筹码揣进兜里,忐忑不安地涌上一层。有的赌徒四处寻找穿绿背心的马仔。
在白景辉的指挥下,那些年轻的女发牌员们手法娴熟地将赌具用箱子装好,然后将台面上绿色的台布一卷。她们提着箱子,夹着台布,依次从地下室的另外一道门悄然离去。马仔们冲过来,把桌子抬走。一个马仔摁了一下开关,墙壁四周原本罩着的幔布向两侧拉开,露出后面的落地玻璃镜子。
这一切,让张昂看的清清楚楚,她不由心中暗道:“有组织,有纪律,一点都不慌乱,而且警察内部还有眼线。看来,汤维今天要扑空了。”
赌徒们都明白过了,是警察查夜,所以不少赌客从地下室往上涌。前面,一个穿绿色背心的男人举起手。“诸位先生,诸位女士,大家不要挤,请跟我走,不要惊慌。我们已为大家准备了班车。”赌客们跟着穿绿马甲的服务生走出后门,一辆依维柯大巴停在那里。
几十个赌徒,陆陆续续上了车,依维柯缓缓开走。
几辆警车拉响着警报,飞速驶来!
“大家动作迅速点!”汤维率领众多警察奔到咖啡屋门前,一个警察摁响了门铃。门开了,一个前台经理模样的人走出来。“请问,你们这是……”她话未说完,便被一拥而入的警察们挤到了一边。她惊恐地双手高举着,看着他们大步冲进,一点也无能为力。
“跟上, 跟上。”汤维带人一拥而人,但是面前的情形却让他不由得一愣:大厅里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私人聚会,条桌上铺着白布,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银制餐具,天花板垂挂着漂亮的水晶吊灯,舒缓的轻音乐在回荡缭绕。宾客们衣着整洁光鲜,风度翩翩,似乎都是白领阶层的儒雅之士。他们端着盘子,有些吃惊地呆呆看着冲进来的警察,显出手足无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