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头一次遇到这种混账玩意,当即火了:“你这人什么眼神?张嘴就骂人,你看清楚了吗?”麻杆是故意找茬,他惟恐天下不乱,大骂冲上来推了司机一掌,司机反手也还了麻杆一拳,两个人拉拉扯扯吵起来。
张昂听到外面动静,急忙要跑出去劝架,此时韩良决定孤注一掷了,他急走两步说:“小姐,我去看看啥事。”说话间顺势把纸条塞进了她的衣兜。
大门外边麻杆跟司机纠缠,他揪住司机的胳膊,同时把手里的纸条塞进司机手心,小声说:“师傅,这个藏起来交给……”他的声音太小了,气头上的司机根本没听到,纸条掉在了地下,麻杆吓了一跳,飞快地捡起纸条,送进嘴里吞了下去。
这时候,听到吵架,秃鹰和胖嫂都跑了出来,张昂皱眉看了看情况,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生气地指着地上说:“这家人有毛病,我在鼓捣车,他硬说我往地上撒尿。”
张昂生气了:“你们这都是什么素质?真野蛮!这生意跟你没法谈。我们走!”
胖嫂有心相劝,但是秃鹰示意她不要拦了,张昂上了车,伺机发动汽车,车刚开走,秃鹰就窜上来,恶狠狠揪住“麻杆”就往东屋里拖,胖嫂喝令两个汉子把韩良也扭进屋里锁上了铁链,胖嫂尖叫:“你们俩混账东西,做的啥生意?”
韩良瞪着眼装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台词都是按你教的说的,买卖做不成关我什么事?”胖嫂没理他,留下一个汉子看住韩良,怒冲冲地走了。
韩良心中有点慌乱,也不知道那个女买主能不能看到自己放进她口袋的纸条,不一会儿,东屋里响起“劈劈啪啪”的声音和“麻杆”的惨叫,看来,秃鹰对麻杆用刑了。韩良的心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救不了“麻杆”,只能保持沉默,拷打声还在继续,惨叫声却越来越小,过了一会儿,拷打声停了,秃鹰怒气冲冲的提着棍棒皮带一起闯了进来。
胖嫂在后面跟着,“这小子真是不老实,幸亏那个司机胆小,要是被他报了警,我们就全完蛋了。”
秃鹰说:“这里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我去开车。奶牛不要了,把我们的白货全带上,马上转移。”
胖嫂说:“当家的,有这么严重吗?要不再审一下那个兽医。”胖嫂有点舍不得那五头奶牛。
秃鹰点点头说:“那就诈他一下。”
来到屋里,秃鹰从腰里抽出一把手枪,顶到了韩良的脑袋上,恶狠狠地说:“麻杆都交代完了,现在该你交代了!”韩良看到手枪,感受到冰凉的枪管,知道是真家伙,他只好继续装傻:“老大,你什么意思?让我交代什么啊?我身上就剩下八千块钱,你要……就这些了。”
秃鹰哼了一声:“少跟我装糊涂,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麻杆在出租车跟前,吞下去的东西是什么?”
韩良心中暗想:麻杆应该没有露底!要是全交代的话,秃鹰就不会让我交代了,他急中生智:“他吞的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只看到一个白纸包,不会是你们给他的白粉吧!”
没想到韩良这句话歪打正着,胖嫂今天早上为了让麻杆保持精神,特意给了他一包白粉,心中暗想,也许是他跟司机撕扯时掉在了地下,因为怕被外人发现就吞了下去?胖嫂看看秃鹰,秃鹰看看胖嫂,两个人互相点点头。
韩良松了一口气,这时一个汉子急急跑进来,咬着胖嫂的耳朵小声说:“嫂子,那个麻杆快不行了。”
“死了正好,少个累赘。”秃鹰哼道。
胖嫂说:“别让他死啊,先给他点药,让他挺住,我马上找个买主,把他那个肾也卖了,不是能挣不少嘛?”
韩良心中一阵恶寒,这帮人真是比畜生还要残忍啊。怒视着胖嫂,恨不得三拳两脚把他打死,可是韩良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只好忍下气跑回屋,拿了镇静药给“麻杆”灌下去,又忙着给他包扎止血,可“麻杆”还是昏迷不醒。
秃鹰也不管麻杆的死活,让手下把韩良拖回屋锁起来。韩良心中冷静了一下,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他感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关于秃鹰一伙自己知道的内情太多,胖嫂和秃鹰决不可能放过自己,他们即使现在对自己好,估计也是稳军之计,以后再想办法卖掉自己的器官后再灭口。他本来期待着那个买奶牛的女人会把信送到公安局引来救援,可现在杳无音讯。
人还得靠自己,韩良想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仔细地检查了链子,粗链大锁无法可解,顺着链子看下去不禁眼前一亮,链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床腿上,只要把床抬起来不就行了吗!虽然脚上还要拖着链子,只要能逃出屋子,躲进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拣一条小命。
韩良心中一阵狂喜,他开始试着抬床,可是这个破铁床虽不太重却锈蚀不堪,一动就要吱吱嘎嘎响,韩良刚刚发力,外面就有人骂道:“小子,你不老实是吧?”
韩良只好躺下不动弹了,心中正在失望之余,突然,后窗轻轻一响,一件小东西“噗”地落在床上,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部手机!韩良的心惊喜地狂跳起来,看看那钉着木板的后窗,缝隙里没有了动静,韩良知道一定是来了救星,赶紧打开了手机。
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手机里面短信显示:“不要害怕,我是警察。请回复短信,报告你的情况,我们好进行抓捕。”
韩良大喜往外,赶紧躲到被窝里,用被子盖住手机荧光屏发出的光,编辑了短信,简单报告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又特别报告了自己和“麻杆”的处境,请他们尽快抢救。对方很快就来了回信,为了不让犯罪分子漏网,让他再坚持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警察的大队人马将会进行抓捕。
韩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刚刚藏起手机,就听院子里开进来一辆面包车,接着听到秃鹰招呼手下把“麻杆”抬上车,韩良心中一怔,难道秃鹰闻出危险的味道来了?想要逃跑吗?
果然,秃鹰招呼胖嫂也上车,又招呼另个手下,将藏在自己屋中的货全都带上。胖嫂突然说:“老公,坏事了,你看看麻杆快死了,千万别让他死了,最好能拖到明天早上,他的那只肾脏,还能卖好几十万块钱呢。”
秃鹰也心疼钱,刚才胖嫂已经联系了以前那个买麻杆肾脏的有钱人,那个人双肾坏死,几个月前买了麻杆一只肾,一听麻杆另个肾脏也要卖,马上表示愿意买。
于是,秃鹰就把韩良弄出来,让他给麻杆扎针,尽量维持生命。韩良出来一看,“麻杆”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可他手里除了一些常用药,能救急的只有兽药,韩良知道兽药和人用药按规定是不可以混用的,可是现在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他给“麻杆”打了一针强心剂。一针下去,“麻杆”开始有了好转,韩良知道他极度营养不良,也不管秃鹰的不断催促,又慢慢地往他静脉里推葡萄糖,开始拖延时间。
秃鹰有点着急,刚才接到内线的电话,说警方对该地区有大规模的行动,让他今天晚上必须转移,所以,秃鹰等不了了。他催促说:“好了,先输这些吧,快上车!”韩良急道:“不行,还要多推点儿葡萄糖,不然他会死在半路上!”
秃鹰急了,骂道:“混蛋,你把药带上,在路上给他输。”说着,就命令韩良上车,韩良心里也有点着急,怎么警察们还没有动静?
一名歹徒已经发动了汽车,汽车朝着院门开过去,突然吱的一声,汽车,一下子撞在院墙上,秃鹰大骂:“你眼瞎了?怎么开的车?”
司机急道:“大哥,轮胎出问题了。”
秃鹰连忙下车查看,看完之后马上大骂起来:“妈的,谁扎了我的轮胎?”秃鹰气呼呼拔下扎在轮胎上面的钉子,然后指挥两个手下赶紧换轮胎。同时,秃鹰伸手拔出手枪,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这个时候,张昂和江南已经埋伏在大门外了,汽车轮胎是江南扎的。原来,张昂白天来买奶牛的时候,已经觉察出这个团伙不对劲。回到派出所,马上将那张纸条给余香看了。
余香也请示了市局,海副局长指示,让余香派人监视那个奶牛场的行踪,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采取果断措施。余香和张昂一商量,余香说:“局里不让白天进行抓捕,一定是生怕犯罪分子有不在家的,万一有人漏网,再抓就难了。”
张昂说:“指导员,我对那个地方地形环境十分熟悉,就派我去监视他们吧。”
余香同意了,并且让张昂带上江南,两个人好互相照应,张昂给江南打了电话,江南一听是那个小村的奶牛场,顿时着急了,七叔的外甥看来深陷虎口了。
江南火速赶了过来,天色已黑,得知秃鹰手里有枪,二人没有贸然行动,就先发了个短信和韩良联系了一下,当得知韩良没有生命危险,张昂马上报告余香,请求立刻进行抓捕。
余香紧急集合派出所的干警,将会在十几分钟之后赶到现场,为了拖住这帮人,江南想了个办法,捡了一个锋利的铁钉子,偷偷扎破了汽车的前轮胎。
江南看了看谨慎高度紧张的张昂说道:“师姐,等不到大队人马过来,这几个家伙要是弃车逃跑,我们就抓不到他们了。对方不就这么几个人嘛,咱们俩给他们一锅端算了,别等了。”
张昂也考虑到秃鹰要是弃车逃跑,这里地形复杂,还真是不好全部抓获,于是点点头说:“江南,那个坏蛋头子有枪,我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