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腹中那个胎儿,不重要了,根本就不重要了。来得快,去得快,就算是被他害的,也不重要了。正是因为失去的太多,索性,就当从不曾拥有过。r
环视这间巧夺天工,极其精致的屋子。r
又有哪样东西属于她?r
再放眼这座深幽的锦宫,又有哪处真正容得下她?r
也许从不曾拥有过,也许便无从失去过。r
天耀帝提起画笔,还不曾抬眼望她,她的模样便一点一滴浮上心头。世人只道,唯有在不相见的岁月里始知情深意重。r
可他却在此刻,便觉得铭心刻骨。r
他猛的头望着她,她倚在迎枕上,清瘦柔和的侧脸,几缕散碎的秀发微微散落,低垂的眼帘投下一片似有若无的朦胧。r
他无可看清她的眼睛,那双如宝石般浸在水银里明晃晃的眼睛。带着些许倔强,带着一丝执拗。可此刻,她却那样安静,静到如止水一般。r
如止水一般。r
隔得这么近,却像是那么远。就是万水千山,也不足以形容此刻的遥远。r
天耀帝提起笔,廖廖数笔,俱是大滴大滴的墨滴。因为懂得,所以无措。他追不上她,追不她。r
夜,便在她的静默,便在他失落中随着屋檐上的雨滴“滴哒”声渐渐流逝。r
“皇上,画好了么?”r
“……”r
望着满纸大滴大滴的墨渍,天耀帝心底一阵绞痛。他深吸了口气,捧过案几上的茶碗,喝了口茶,将心底那股子难捱生生咽了下去。r
“今晚总是手生,不如朕给语婷写一幅字吧!”r
“那好啊。”r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天耀帝将一幅草书塞到林语婷的手中。林语婷展开宣纸只见白纸黑字起起伏伏手手书着一阙宋词。r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