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r
天耀帝猛的一阵拍脑袋，嘟哝道：“怎么每次一画到夜叉就是这么不尽如意。”r
林语婷忍不住抬首，见天耀帝猛得将手中的画笔一掷，画了一半的画卷便满目污浊、脏乱不堪，很是可惜。r
“贱婢，谁借了你胆子看朕作画的！”r
不待林语婷回过神，满满一海碗徽墨铺天盖地如暴风骤雨一般将她淋成一个墨人。r
“墨人？人笔？以人笔作画，妙，妙哉！！！”r
天耀帝狭长的凤目灵光一现，他不知何来的力气一把拽过林语婷，将她摁进另一海缸徽墨里，如浸润笔峰一般。r
林语婷只觉口眼鼻息里一股污渍倒灌，稠粘窒息。她扭动着娇小的身子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曾想天耀帝将她摁得更深。r
“真是太有趣了，朕，还是第一次以宫女来做画。”r
窒息，在泼墨浓香里窒息。r
林语婷只觉肚里那一丝清气也消散不见，全是弥漫的污淖，在脏腑里流转。文人雅士的残虐，比起狗腿子奴才更为杀人不见血。r
“起——”r
就在她将死那刻，皇帝倒拖着她在宣纸上飞走。r
“落——”r
她满脸擦在宣纸，松散的长发如毛笔的笔峰一般转承起合。好痛，真的好痛！她含浑着带着哭腔，像是要将脸上细致的皮肉撕开一般。r
皇帝似乎刚刚起了兴致，他兴奋而狂野：“夜叉要用人来祭，才会吃恶鬼，对，是这样，怪道朕画不好。”r
见林语婷脸上、头发里的墨汁将尽，他又将她摁进墨海中。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恶梦一般，数不清的多少次，林语婷留得葱管一般嫣红的指甲狠狠嵌进皮肉里。r
唯有如此，她才会忍住不叫出来，才会忍住不致于当场毙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