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

给吕萌萌打电话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在这三天里，我跟她没用任何方式联络过。r

“你下班后请我吃饭吧。”r

接到我的电话，吕萌萌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异常。r

我说：“好。”r

见面后，我们谁也没提那天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r

我发现吕萌萌今天又换了一件衣服，显得时髦漂亮。好像她每次跟我约会的时候，都穿着不同款式的服装，就没见过一次是重样的。r

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看着吕萌萌若无其事地大口嚼着看上去就辣得要命的辣椒，我的胃一阵收缩，好像也跟着辣了起来，好在冷气嗖嗖地吹着。r

吕萌萌的眼睛里多了少许忧郁，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心事，而且这段时间越来越明显，也许她心里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r

难道她的心事跟那个“女人”有关？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当时没在意，事后想想，还是有一点蛛丝马迹的。r

那是上周发生的事。当时，我陪吕萌萌在“大连新玛特”逛街，结果逛着逛着，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气质高雅，衣着华贵，完全是个女大款或者某个领导夫人的打扮。r

看到这个女人，吕萌萌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脸色变了变，拉着我就从另一条路走开了。r

我还纳闷，我问她：“那个女人你认识？干嘛要躲？”r

“不认识，你别乱想，我是忽然想到这边的衣服我们还没看呢。”r

吕萌萌的解释虽然有点勉强，但是也没有太大的破绽，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我只记得那个女人挺漂亮，尤其是她嘴角上的黑痣，特别明显。r

我现在对吕萌萌特别好奇，但是我没有追问她，我是个识趣的人。而且我很清楚，一个人不可能有永远的秘密，我早晚会知道的。r

我停止了回忆，喝了一口啤酒。r

“你攒钱吧。”吕萌萌突然地说，头却没抬。r

我一愣，把嘴里还没有嚼烂的冻豆腐咽了下去，我没弄明白吕萌萌是什么意思，我望着她。r

吕萌萌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攒了多少钱了？”r

我喝了一口啤酒，笑道：“我正式工作才几天呀？哪里能攒下钱？”r

吕萌萌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

我夹起一根茼蒿在锅里涮着，就听吕萌萌说：“你会跟我结婚吗？”r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知道。”r

事实如此，我现在不想也根本没想过结婚的问题。以我现在的收入，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有能力去养家糊口？r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而且现在两手空空，一事无成，根本不是成家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无业何以维家？r

吕萌萌的脸色有些不快，两眼呆呆地看着别处，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r

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件事，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喝酒吃菜。r

饭后，我牵着吕萌萌的手，一起去了我家，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了。r

吕萌萌在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我随手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条短信。r

上面写着：“你现在在哪里？”r

短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发短信的人，居然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数字代号——001。r

我的心咯噔一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r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手机的电话簿，居然还有个002，其余都是正常的人名。r

我轻轻合上电话，把它放在原处，脑子里面全是问号。r

浴后的吕萌萌好似出水芙蓉一样立在我的面前，清香扑鼻，好一个丽人。我收起心事，上前拥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嘴唇……r

一番温存之后，吕萌萌执意打车回了家。r

我洗了个澡，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001、002。这都是谁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个男人。r

我突然觉得憋得慌，于是打开电脑，想上网聊会儿天。r

郑咏萍在网上，“小妹”居然也在。r

“小妹”说：“我过几天还去大连。”r

我说：“欢迎，等你来了请你吃饭。”r

“小妹”说：“好。”r

我跟郑咏萍打了招呼，她给我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r

我们就开始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下面是我跟她的聊天记录。r

她：你和吕萌萌现在怎么样？r

我：还好。r

她：她不适合你。r

我：何以见得？r

她：女人的直觉。r

我：你的直觉没有错过？r

她：不信走着瞧。r

我：是我配不上她？r

她：不是，她虽然漂亮，但是不适合做你的老婆。r

我无语了，脑子里想起了001和002。r

我：你和秦凯强怎么样？r

她：不怎么样，刚才大吵了一架。r

我：啊？什么时候？r

她：就是今天晚上，我也是刚回来。r

我：怎么回事？r

她：他跟朋友在外面喝酒，然后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结果我过去一看，他喝多了。r

我：那怎么了？男人喝多是常有的事。r

她：不是这个原因，关键是他跟我说了不该说的话。r

我：他说什么了？r

她：算了，不说了，没法说。r

郑咏萍那边沉默了，好像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灵机一动，问道：“难道说跟我有关？”r

对方又沉默了，也许是在考虑该说不该说，过了一会，只见郑咏萍敲出了四个字：“和你有关。”r

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但是他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不明白，于是追问郑咏萍。r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郑咏萍终于说了，她打字说道：“他问我跟你上过床没有。”r

“放他X的狗屁，我看他是喝多了。”我打字骂道。r

她：他本来酒喝多了。r

我：他凭什么这样问你？r

她：他说他了解你，他说凡是经过你手的女人，你就没有手软过，也从来没见过你放过谁。这是真的吗？r

我：简直是放屁。r

她：那问你个事儿。r

我：说吧。r

她：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喜欢我？r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郑咏萍这个问题。r

最后我只好这样说：“你是个不错的女孩，秦凯强也很不错，你们挺合适的。他今天只是喝多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专心对他，你们会幸福的，我不骗你。”r

郑咏萍说了“谢谢”，我们就再没有说话。r

下线之后，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是001和002、一会是郑咏萍、一会是吕萌萌，搞得我头昏脑胀。r

第二天在公司午休的时候，我给秦凯强打了电话，忍不住张口就骂：“你小子昨天怎么回事？有神经病吗？”r

“我怎么了？不就是喝多了吗？你干嘛脾气这么冲？”秦凯强一头雾水，他竟然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了。r

“你知道你昨晚跟郑咏萍说什么了吗？你居然问她跟我上过床没有，你什么意思？”我火气有点大。r

“啊？我这么说的？哥们昨天喝得太多了，确实记不清了。”r

“我告诉你秦凯强，跟我连城帅有过关系的女人我是不会再介绍给你的，你给我记住了！”r

我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对他吼了起来：“你这么说不仅是侮辱你自己，也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的交情，你说，你说的是人话吗？如果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了，你就明说，别来这一套。”r

“对不起，帅帅，对不起，我昨天真是喝多了，别生气了，你就当我是放屁吧。”秦凯强一个劲的赔不是。r

“你去死吧！”我“啪”的一声合上电话，越想越生气，随口骂了句脏话。r

电话响了，是秦凯强，他说：“帅帅，哥们错了，你就原谅我吧。”r

我缓了口气，说道：“你跟郑咏萍道歉没有？”r

“没呢，我说我打她的手机总是关机，打她单位电话也说不在，我正纳闷呢……”r

“那你赶紧找她当面解释清楚，否则越闹越僵。”虽然是生气，但毕竟还是朋友，从大学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不是说掰就能掰的。r

“对对，我现在就去，先挂了，回头找你喝酒。”r

“小妹”说来就来，简直就是一阵风似的。r

我请她吃了火锅，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r

“你有事想跟我说吗？”我望着她。r

她的脸红了一下，瞄了我一眼，然后只顾着吃东西。r

“有话就说吧，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我鼓励着她。r

“小妹”抬起头，脸涨得通红，细声说道：“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r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跟我提出这么个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又怕伤了她，我犹豫不决。r

“到底行不行？你说话呀？”r

“小妹”的脸更红了。r

看来不如实回答是不行了，否则对两个人都是一种伤害。r

我摇了摇头。r

她懂了，脸色一暗，低头吃着东西。r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吃东西就像嚼蜡一样，这顿饭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r

看来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说：“我吃饱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要不我们先走吧。”r

“好的。”我也不想多说，默默地结了帐。r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有点尴尬。r

出了饭店之后，我们简单地告了别，“小妹”满脸不高兴地走了。r

我一下子意识到，从今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无论是网上还是在现实中。r

不过，这样好像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