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说的都没错,但听着这话为毛她一阵阵不爽呢?他这是在嘲笑她?
暖男竟然也学夏侯瑜嘲笑她!真是太令她生气了。
纵使裴圣荛想给夏侯骍留一个好印象,但这赤裸裸的嘲讽还是让她的脸色变了一变,被冷风吹得睁不开的眼睛蓦的瞪大,不料却吃了风,瞬间便“热泪盈眶”。立刻又闭上了眼睛,用袖子揉起眼睛来。
夏侯骍关切道:“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虽则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没错,同时他嘴上还有澎湃到压制不住的笑意。
他发誓,他真的想问裴圣荛一句:你是来搞笑的吗?
裴圣荛边“抹着眼泪”边跟着安姑姑去了茶水房,夏侯骍哧哧一笑,转头重新往钦安殿去。
估计夏侯瑜这会子正头疼吧,雨清可是个不依不饶的人呢。
他一只脚刚抬起放到门槛上,便被一阵寒气逼得收了回去。虽然他是这整个皇宫里唯一一个敢冒着被夏侯瑜的气场冻死的下场和他唱反调的人,夏侯瑜通常也只是说得他哑口无言就收了,但他直觉这次他若是进了去,必定会倒霉,于是果断的决定不进去了。
甫一转身,低沉而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已赶在他走远前砸了过来:进来。
他心道不好,皇兄这下是真的怒了,但还是风度翩翩的转身,再风度翩翩的将一手负于背后。
即便在他皇兄面前,即便在他皇兄的威吓面前,也不可失了他堂堂裕宁王爷的风度。
夏侯骍极有风度的在心底骂了句娘,颇遗憾的道:“啊,方才去栖雁阁栖雁阁寻雨清,却听得她宫里的人说她来了皇兄这儿,我便折返来寻来了,谁知她也不在皇兄这儿。那臣弟再去寻她一寻,皇兄您日理万机,臣弟便不打扰了。”
他说完便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夏侯瑜又是掷地有声的一句:朕让你进来。
夏侯骍浑身上下颤了一颤,谁说他不怕夏侯瑜的,只是他怕得不明显罢了。这才慢慢吞吞的以龟速挪了进去。
夏侯瑜眼梢微微一抬,许文向他欠了欠身便招呼了一屋子是宫女太监出了去,连门都带上了。
夏侯骍右眼皮一阵狂跳,仰头便见着一本折子向他的脑门飞来,他连忙抬手接住,才逃过一劫。
夏侯瑜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仿佛刚才拿东西砸夏侯骍的不是根本他。
夏侯骍苦着脸违心的称赞了一句:“皇兄不看都能打中,真真是厉害。”
夏侯瑜已经不看他,紧抿着唇,默了半晌方道:“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夏侯骍并未有知错的样子,见四下无人也不再装傻,理直气壮的反驳道:“皇兄难道脸雨清也信不过吗?她自小最听的便是你的话,当初以为圣荛死了,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如今圣荛回来了,告诉她一下又何妨。”
他捋了捋自己略显褶皱的外袍,正待坐下,一本奏章又猝不及防的砸来。这次根本是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捋完衣服再坐下,恰好在那本奏章到达他面门的一刻抬起了头。
一声闷响,额头便是一阵锐痛,夏侯骍捂着额头朝夏侯瑜望过去,恰恰巧对上夏侯瑜犀利的眼神。
明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被他这样瞪着,夏侯骍颇有几分学生做错事被夫子发现的窘迫感。
他将手放下,坐得挺直些,只听得夏侯瑜沉声道:“朕不是信不过雨清,朕便是因为雨清自小与我们俩最为亲厚,才不愿她卷入这与她无关的纷争里。再者说,无甚城府,易轻信她人,若说哪一天无意间被太后或者谁套出了真话,这个后果,你可曾想过?”
夏侯骍收起了方才那派不以为意和举止间的随意,正色道:“这个我自然想过,只是我更相信雨清虽无城府,却也是个机智聪慧知轻重的人,不该透露的,她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夏侯瑜冷厉的递来一个“你再说句试试的眼神”,夏侯骍话锋一转,忙问道:“那皇兄你告诉她了吗?”
夏侯瑜收回视线,微微摇头:“你向来最拗不过她,可她到我这儿却得套不罩什么,我自有办法叫她乖乖回去。”
夏侯骍心下了然,是了,只有自己一向捧着她哄着她,夏侯瑜可是个严厉的兄长呢,雨清那一套,在夏侯瑜那里少有行得通的时候。
后来他重新去栖雁阁找雨清时,见雨清在游廊下摇头晃脑的背书,才知道夏侯瑜原来时答应雨清,若雨清能将《女训》完整的背下来,便告诉她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