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夏侯瑜冷冷道。
裴圣荛:“……”
有没有搞错啊,非要她帮他更衣的是他,现在她照做了,他又变卦。
果然伴君如伴虎。
此时自然是走为上策,但想到外面寒风阵阵,她还是犹豫了。
一个不知什么物什都头罩下来,只听得夏侯瑜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若再动一下,朕叫人将你丢在这荒山野岭。”
裴圣荛原想扒拉出去的动作立刻停住,再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情景,有些像她师父教他们上内功心法课的时候。
安静的坐在地上,双眼紧逼,将内力循环一个大周天,再循环一个小周天,然后…她就睡着了。
夏侯瑜换好衣服便将用来遮挡她视线的那床毯子收回了,谁知裴圣荛坐着都能睡着。
他坐在她对面,无奈的看了她半晌,终于探过手去,轻轻将她放倒到了毯子上。她倒是毫不客气,一翻身抱上了夏侯瑜的大腿。
夏侯瑜唇角微微上扬,将她的身体轻轻挪了挪,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他生怕吵醒了他的姑娘,动作小心翼翼,双眸中却满是温柔。
又生怕她这样睡着会冷,于是抬手拿过一床毯子替她轻轻盖上,自己则随手拿过一本书翻阅起来。
她或许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得很香,她还没来得及睡到自然醒,一行人就已经到皇宫了。
夏侯瑜本想轻轻晃醒她,抬起手又突然想起什么,唇角一勾,将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抽调了,才将她猛的朝旁边一推。
裴圣荛被动的翻了个身,额头“嘭”的一声嗑到了桌角上,她立刻清醒了过来,疼得龇牙咧嘴。
她捂着额角一咕噜坐了起来,茫然的环顾四周,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下在个什么地方,同谁在一起。
夏侯瑜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却还靠坐在原来的地方,黑着脸看着她。
等等,她怎么会睡着的?
不及她细想,偏听得黑着脸的夏侯瑜抛来一句:“朕还以为,你这一睡就醒不了了呢。”
裴圣荛想,大约是因为她没得到夏侯瑜的允许,就擅自在他的地盘睡着了,所以他生气了吧。
她偷偷瞄了瞄夏侯瑜阴沉的脸,嘿嘿笑了两声,道:“皇上,您开什么玩笑呢。”
“过来。”夏侯瑜将手上的书放回身后的矮柜上,朝她招了招手。
裴圣荛狐疑,却还是乖乖的靠了过去。
夏侯瑜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矮柜的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面无表情的将里面的药水倒了些出来,在掌心揉匀,再面无表情的揉到了裴圣荛的额头上。
“睡个觉都能嗑到,笨得像头猪!朕到底是怎么看走了眼才选了你的?”
他语气淡淡的,手上按揉的力道却极重,疼得裴圣荛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但疼痛有时能让人清醒,裴圣荛此刻就格外的清醒。
她对夏侯瑜这句话做了个由浅入深的仔细探究,而后惊奇的发现,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一个霸道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嗔怪呢?
于是,裴圣荛自动将他这句话理解为了:你这么笨,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了你呢?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白啊!
裴圣荛想到这儿愣了一愣,怎么她觉得,夏侯瑜给她上药的神色极为专注呢?而且他上过药后,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又想朕挖你眼睛了不成?”夏侯瑜替她上完药后,垂眸恰好对上她直勾勾盯着他的眸子。
虽然被他的姑娘这么花痴的盯着,是件很令他开心的事,但他还是拿出一贯的口吻冷冷道。
想到夏侯瑜曾真的拿出匕首恐吓她的事,她果断收回了视线。
“下车吧。”夏侯瑜虽想再与她独处一会儿,但让外面的人等得太久,他们的遐想也会更多的,是时候出去了。
裴圣荛却一脸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又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位难伺候的美男了。
“到皇宫了。难道你没发现马车已经停了吗?”夏侯瑜简单的解释。
其实按照他的一贯作风,他下的命令,是不允许下属有任何迟疑的。但,谁让这个人是裴圣荛呢?
她有再多的疑问他都乐意去一一解释。
裴圣荛听话的下车去,却又在掀开车帘之前被夏侯瑜叫住:“等等,过来扶我一把。”
该死的,他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她,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真正两个时辰,腿不麻才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