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些泉水回到牢房,天边已经划开一片鱼肚白,通过牢房后面狭小的窗户依稀可以看见朝霞,牢里还是一片平静,轻轻挪动步子靠近一片牢栏,看了看大牛,他还睡得正香,只是手上皮肤的溃烂已经由手指开始延伸至手腕处,带有脓血的手湿漉漉的,看上超级恶心恐怖。
“大牛,你醒醒啊……醒醒……”苏苏为了不吵醒其他囚犯小声的呼喊着大牛。
大牛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苏苏站在牢栏边正朝自己挥着手,高兴的笑了,起身低头间看见自己的手吓了一跳,这才感觉到手的痛,蹙了一下眉头,勉强挤出丝丝笑容,憨厚老实质朴的脸上出现一丝苦涩,道“姐姐,大牛还是不过去了,”
苏苏知道大牛在顾忌什么,心里暖暖的热热的,同时又涌上一股心酸,瞬间拉长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牛,语气如冬日寒冰命令道“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呀,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大牛微微愣了一下,他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一定不会惹姐姐生气,诺诺点了点头,挪动小步子靠近苏苏那片牢栏。
“手伸出来!”苏苏给了大牛一个倔强的眼神命令道。
大牛畏畏缩缩的伸出了布满脓血的手,苏苏小心翼翼的捏着他的手腕,慢慢的挽起衣袖,从胸口掏出刚才打的那瓶泉水,拧开瓶盖,把泉水均匀的洒在大牛溃烂的皮肤上。
本以为奇迹会出现,那知道一瓶水都洒完了,奇迹都未曾发生,皮肤一点都没有恢复好,溃烂的脓血夹带着泉水流到手腕上,手腕反而伤了一大片。
“哎呀……好痛……”大牛一脸的痛苦表情,紧紧的咬紧牙关,双眼微闭,嘴里发出极具力量的喊叫声,声音虽不大,但力量十足,足以感觉到他所承受的痛是多么的重。
苏苏见泉水非但没治好大牛的伤,反而加大了皮肤溃烂的面积,一时慌了神,手中的瓶不慎滑落,落在地上打得粉碎,清脆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大牢里格外响亮,一下子惊醒了所有的犯人。
包子铺夫妇两人本来背靠背入眠,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吓得他们两险些摔倒,睁开眼睛发现苏苏正拉着大牛的手,而大牛的手溃烂得惨不忍睹,顿时吓傻了眼,回过神来就大声冲苏苏囔嚷道“喂,你不想活了也不要拉咱们垫背啊,不要在靠近他了赶紧过来,”
其他囚犯看见大牛的样子也有些惊慌,纷纷劝说苏苏不要靠近大牛,有的甚至还大牛是扫把星,是来带给他们厄运的瘟神。
“大牛,你没事吧?”苏苏见大牛痛苦的样子着急的问道,她信心满满的以为泉水可以医治好大牛的伤,没想到反而是害了他,心里满是自责和懊恼,着急得都快要哭出声了。
大牛见苏苏伤心的样子假装着镇定,苍白如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从嘴角挤出几个字道“姐姐,你不要哭,大牛没事,我好累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就回到了牢房的角落处背对着苏苏蜷缩,此刻,他的整只手似乎有刺在穿刺一般,那种钻心的痛让他喘不过起来,为了不让苏苏担心害怕,他独自悄悄的承受着一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汪锐一夜都未合眼,庙宇那边虽有金田和太医照看,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以至于一夜都辗转反侧,再加上昨晚大牛私放死囚一事更让他万般焦虑,虽斩杀大牛带有一点私心,但心里总感觉怪怪,作为天下的主人,难道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还耍阴手段?
推开门吓了一跳,原来玉儿站在门外,精致的脸上略带哀伤,清秀的眉目里泛起点点落寞,看见皇上出来,她连忙下跪请安道“玉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汪锐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虽早已得知她是孙守财故意派来迷惑自己的,但她却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女子,反而让人忍不住怜爱,难怪金田会动心,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道“起来吧,你这么早找朕所为何事?”
玉儿优雅的起身,犹豫犯难间还是吞吞吐吐道“听说庙宇那边有很多人染了瘟疫,玉儿想去哪儿照顾病人,”
玉儿的这番话不得不让汪锐重新审视她一番了,如今瘟疫一说传的沸沸扬扬,很多平民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没想到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居然敢主动请缨去照顾病人,这是何等的气魄。
“难道你不怕死?”汪锐眉毛一挑,故意反问道,
玉儿稍微愣了一下,此刻,她的心里只担心着金田,只要能看见他平安就安心了,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玉儿不怕,请皇上成全,”
汪锐摆了摆手,笑得乐呵呵道“你就不用去了,勇气可嘉,放心吧,朕一会让金田回来看你,”
玉儿的小心思被皇上看穿,羞涩的低下了头,脸上泛起片片绯红,眼瞅着皇上哈哈大笑离开,她的心早已经跳的七上八下。
庙宇内,郎中和太医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所有百姓的伤口清理了,皮肤溃烂的百姓们几乎都一夜未合眼,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心力交瘁,大多数都躺在地上昏昏沉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金田也帮着太医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快天亮时才靠在屋檐下的一根大柱子打会盹,刚刚才睡着就被汪锐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是皇上来了,他赶紧起身行了跪拜之礼,汪锐看见憔悴的金田心里感激不已,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沉的道“金将军,有你是百姓之福啊,”
金田见皇上如此夸赞自己一时受宠若惊,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抱拳道“皇上言重了,末将能为朝廷和天下百姓出力是我的福气,”
“恩,朕明白,哦,对了,玉儿中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什么?玉儿中毒了,怎么会?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呆在驿馆吗?金田的脑子开始不冷静,他看了一眼皇上,内心虽很着急但还是保持着矜持冷冷道“末将回去把她带在这一块治疗吧?”
“恩,赶紧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