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走的时候你可是跟随离开的?”宁笙再次问道。
小宫女不知她是何意,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这是自然!”
言罢,大殿鄙夷之声再起,宫女骄傲地扬了扬头,不屑地看着宁笙,只当众人在鄙夷宁笙的垂死挣扎。
“哈哈!”
宁笙忽然放声大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宫女道:“这可就奇了怪了,你既是跟着德妃娘娘进殿,又跟着娘娘出殿,我记得娘娘走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既然你不认识我,我又没做什么,你又何来嫉妒生气一说?难不成你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小宫女浑身一怔,嗫嚅着嘴唇想要辩解什么,到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蔫蔫地垂下头去,脸色苍白,如霜打的茄子。
瞟了一眼宫人,司空羽气的狠狠地拍着桌子,桌子猛烈地震动着,连带着桌上的杯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拖下去,仗毙!”冷冽的话音从司空羽嘴里脱口而出,小宫女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地上。
“且慢!”眼见着禁军架着小宫女就要离开,宁笙朗声制止了他们,然后大步跨出人群,立在大殿上。
“朕替安王妃做主,将迫害你的人仗毙,难道王妃还不满意?”司空羽望着宁笙,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金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妾身不敢。”宁笙‘诚惶诚恐’地垂首,双手叠在腰际弯腰施礼。
低垂地眉眼下,一丝不甘悄然闪过,即墨芸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今夜她既然撞过来了,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了。顶着她即墨殊妹妹的光环生活了那么久,有些东西,她也该慢慢偿还,欠了她的,她要慢慢开始拿回来了。
“安王妃还有何事?”见宁笙没有退下,司空羽冷哼道。
宁笙顿了一下,乌溜溜的眸子看着司空羽,朗声道:“皇上,方才这位宫女的话大家听的一清二楚,妾身和她不仅不认识,而且未曾照过面,若说这宫人真的是冲着妾身而来,恐怕还要麻烦皇上保证我和夫君的安全,因为所谓的嫉妒之说,妾身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难道安王妃觉得有人指使她不成?”司空羽铁青着脸,不悦开口。
瞥了一眼宁笙,司空羽觉得心里异常的烦闷,一口闷气憋在喉咙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没有看到司空尧眸子里的复杂,宁笙垂首道:“至于她的话是不是真的能信,妾身相信皇上和众位大臣心里都明白。”
不好拉着瑾云骑和齐歌下水,宁笙的话只能点到为止,由着众人去猜测揣摩话外之意。
大殿一片死寂,众臣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疑惑,也有人恍然大悟,表情不一。
就在宁笙和司空羽僵持的时候,齐歌岿然立于宁笙之侧,朗朗道:“微臣请求皇上查明个中缘由,以保证我和笙儿的安全,大战在即,若是我们出了什么事,瑾云骑可要方寸大乱了……”
齐歌欲言又止,可是众人的心却是提在了嗓子眼儿,日曜没有瑾云骑,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如此一来,轻而易举地便把重心放在了幕后之人的目的上,而那个小宫女,显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司空羽,你伤害了笙儿,又谋算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省心的。齐歌兀自想着,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司空羽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失落。
被齐歌一搅和,司空羽不得不重视起来,转眼看着宫女,再不去看浓情蜜意的二人。
“朕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不然治你欺君之罪。”司空羽再次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安王妃?”
“怕是有人指使了吧?”
司空羽的话音未落,一道娇嫩的女声飘进大殿,伴随着淡淡的香气,一名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紫色宫裙、脸色苍白的少女在宫人的搀扶下进了麟德殿。
见到那女子,司空羽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眉,疾步从台上走了下来。
“染儿,你来做什么?”司空羽的话语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柔。
司空染,日曜荣华长公主,司空羽同父同母的唯一亲妹妹,也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对于司空染的到来,宁笙或多或少有些诧异,因为曾经她数次入宫被人刁难,都是司空染为她圆了场。虽然彼时的司空染没有能力,也落得被嘲笑的下场,可是那份感激宁笙一直都记得。
何况,如今的荣华长公主已经生病很久了,前不久还传闻太医院日夜研究长公主的病,可是依然没能得出药方。因为司空染的病,司空羽几乎将她当金丝雀一样养着,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却也哪儿都不让她去。
“皇兄是怕连累你的宠妃么?这个丫头是幽合宫的,那位德妃娘娘怎么都逃脱不了干系吧?”司空染推开宫人,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可是刚才用了力,忍不住咳嗽起来。
司空羽瞪了几下没眼劲儿的宫人,宫人们不得已诚惶诚恐地跟上去将她搀扶好,可是再次被推开。
司空羽不懂,为什么司空染就不能好好和即墨芸相处。
“染儿,别闹。”司空羽沉声道,再最亲的妹妹面前,司空羽是怎么也发不出来火的。
“闹?”司空染指了指自己,不甘心道:“我哪里闹了,安王是朝中重臣,安王妃也是皇兄御赐的一品王妃,如今他们在皇兄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条条证据指向后宫妃嫔。可是皇兄你不顾朝纲,不稳臣心,只想着不让你的宠妃惹上这件事情。”
司空染越说越气愤,苍白的小脸憋的通红,捂着胸口用力地喘了口气,站在司空羽面前继续不卑不亢道:“而今安王妃被陷害,皇兄你居然不问缘由,不辩清白,不寻真相,这样的皇帝作风,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司空染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面色惨白,众人表情各异,各有所思。
司空羽面色阴郁,双拳紧了松,松了紧,终究是忍着没有发火。
齐歌什么也没说,可是宁笙却诧异地看着这位曾经同病相怜的长公主,不明白以往柔弱的她,如今为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