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屋顶传来极度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将朦朦胧胧中的宁笙惊醒,屋顶之上,两道黑影持剑狂奔。
被司空羽当杀手培养了那么多年,宁笙早已学会时刻警惕,她瞬间清醒脑子,飞快地从被子里蹿出,披上衣衫躲到房门之后。
动作一气呵成,形如流云,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寂寥的小院里,无数黑影从院外悄然而入,他们手中紧紧地握着武器汇聚在一起,朝着宁笙睡觉的小屋步步迈进。
方才站稳,似有重物从屋顶落下,一蒙面人带着断裂的瓦片如千斤重鼎般直压床上,手中长剑泛着凄冷的肃杀之气,狠狠地刺向床榻之上。少时,又有一人从屋顶落下,同样狠而准的刺在床上。
宁笙的小心肝儿抖了三抖,额头冒出一片黑线,若她方才没有清醒,更没有及时下床,那此时被刺的可就不是被子而是她了,岂不是会被这些杀手捅成青花鱼片?
宁笙暗暗地舒了口气,惊的满身冷汗,戒备地看着床上的杀手。
两剑落空,杀手眸中泛着冷冽的戾气,抽出长剑跳下床榻,冷眼扫视着房间。屋子很小,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只是一眼,便看到了立身在门后的宁笙。
黑衣人翻转着手中的长剑,寒光点点,横握武器朝着宁笙飞速掠去。
宁笙脚下移动,素腰一摆,轻轻巧巧避开第一人的攻击,闪至那人的左侧。一张俏脸满是愠怒,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宁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手,朝着那人肩头狠狠地、奔雷般的猛击一掌。
掌风凌厉,直听得骨头碎裂的闷哼声音在屋中想起,那人肩头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长剑,哐呛坠地。
另外一名黑衣人见状,不由分说持剑直击宁笙脖颈,速度之快,出手之狠。宁笙见状整个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似乎要贴于地面,险险地避开了攻击。
黑衣人立刻缩回手臂,身影微闪,持剑的手一用力,快速地收回、刺出,一切只在电闪雷鸣之间。
宁笙贴于地面,右腿微曲,就在黑衣人即将刺到她的时候,她猛地直踹黑衣人的心口,然后一跃而起,双手按住黑衣人持剑的手臂,狠狠一扭,黑衣人的胳膊便应声而断。
宁笙似乎还不放心,接起黑衣人手里的长剑,胳膊肘顺势朝着黑衣人胸口狠狠地撞去,那人便没了气息软软地倒下,嘴角,嫣红的血液不断溢出。
听得屋内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屋外的黑衣人直接破门而入,被守在门后的宁笙一举撂倒了三个,而其余之人已是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宁笙长剑在握,冷眸环视着眼前十几名黑衣人,一双黑瞳冰冷嗜血,如雪山千年不化的寒冰。
众人被她冷冽的其实震撼,一时间竟是没有轻举妄动。
黑衣人们没人出声,只是小心谨慎地握着自己的武器,戒备而又怯弱地看着宁笙。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她也是知道的,除却司空羽欲将她处之而后快外,还能有谁会把她视为威胁?
“你们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谁,皇上对本王妃还真是器重呢,杀手一波又一波地派过来。”宁笙毫不畏惧,一步一步朝着屋外走去。
小院里,黑衣人被宁笙逼得步步后退,人群中,有人喉结滚动,吓得直咽唾沫。
宁笙见状莞尔一笑,明就是明媚动人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心头没来由的发憷。
“啧啧,你们又有几个兄弟死了。”
宁笙摇着头叹息着,无比惋惜道:“好好地走门不好吗,非要上蹿下跳掀人家的屋瓦,好好的内卫学什么猴子!你看,从屋顶掉下来了吧。”
宁笙妍丽浅笑,眉眼里藏不住的霸气,而她眼前的黑衣人却心头一凛,看了看被卸了胳膊,或者正中心脏的同伴,再抬头对上说话人那双猩红嗜血的眸子,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么可怕的眼神,这么风轻云淡的杀戮,这么镇定自若的强悍心态,简直是地狱派来索命的修罗啊。
“哦,对了,你们是走门进来了。”宁笙忽的收起长剑,背负身后。
草木皆兵,黑衣人从她动手时便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持着武器紧张地将她围在其中,蓄势待发。
咬着最后一个字,宁笙艳丽的脸色瞬息万变,定格于一片寒冰似雪的凄冷,杀气逼人。
“你们毁了寺庙的屋子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宁笙眨巴着眼睛扫视着周遭的黑衣人,一副纯真可爱的模样。
当然了,她确实可爱,好歹她也只有十六岁嘛。
“你……你想怎样?”有人哆哆嗦嗦开口,忘却了他们来凝霞寺的目的。
“我不想伤你们,也不想就这么被你们杀掉,这可如何是好?”宁笙一手抵着下巴,美目忽闪,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蹁跹飞舞的蝴蝶,模样煞是可人。
“这可由不得你,否则我们如何像主子交代。”
有人反映过来,知道眼前的女子在戏弄他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伦着手里的刀就要砍过去。
“住手!”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无形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在众人心上,有人暗中运起内力,突然惊觉什么力道也使不出来,全身上下的穴道似乎闭塞。
黑衣人中,有功力较低的,在那排山倒海的压迫下倍感难受,额头不断地冒出汗水,双腿似乎灌了千斤水银般沉重。
众人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只见小院外,齐歌一袭白衣倚轮椅而坐,长长的黑发直直垂下,一张脸清俊非凡,口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讪笑。他双眼微阖,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的扶手,脸上带着浓浓的气愤,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弥漫着杀气。
“本王的王妃你们也敢伤,你们究竟长了几个脑袋。”齐歌恼怒地呵斥道。
“哦……原来是个瞎子啊。”
有人看清齐歌木讷的双眼,恍然大悟般大声奚落着。
黑衣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狂妄的笑声响彻整个寺庙。只顾着讥诮他人,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可以任意宰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