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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伊拉克:揭露秘密核计划(5)


  核查人员当天就撤离了。然而,长达4天的轰炸行动立即开始了,报道称轰炸了伊拉克多处军事场所,包括武器研发基地。据官方宣布,这次轰炸只是为了对伊拉克继续拒不遵守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并继续干预联合国核查人员工作所作的反应。

  联合国特别委员会的名誉遭到了怀疑。巴特勒的报告被斥为严重有失公正。

  中国、法国和俄罗斯政府对美国过度影响联合国特别委员会这个国际核查机构的做法很生气。这个机构的公信力降到了不足以作为一个可信的联合国代表来服务于国际社会。

  1999年1月,我给安理会写了一个题为“对伊武器核查”的“非文件”[24]性质的书面建议,列举了恢复并保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验证体系的独立性和公信力要做的事情。我明确指出有必要让核查机构脱离安理会,以避免政治化。我建议核查机构的人员由国际公务员组成,而不是依赖从各国政府抽调过来的“专家”,因为抽调过来的专家们可能把对本国政府的忠诚放在首位。我建议为核查工作制定更加明确的规则,包括更加明确的技术目标。我解释了进行核查的技术人员来源多样化的重要性,而且旗帜鲜明地呼吁核查组织要尊重被核查国家在宗教和文化上具有敏感性的差异,联合国特别委员会在伊拉克就曾多次无视这些敏感性。

  科菲·安南,如俄罗斯等国家一样,就这份“非文件”性质的书面建议向我表示祝贺。不过,美国国务院因为我没有事先与他们磋商就擅自发送这份建议十分生气。约翰·里奇警告我说,美国官员将会让威廉·萨菲尔、查尔斯·克劳萨默等保守派专栏作家撰文攻击我的公信力。

  然而,在伊拉克问题上,联合国特别委员会的声望已经无足轻重了。损害已经造成。不消一年的时间,这个特别委员会就被安理会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行动规则不同的新机构——联合国监测、核查和视察委员会。但是,“沙漠之狐”行动结束之后,伊拉克不同意让国际原子能机构和联合国的核查人员入境,这种状态持续了4年之久。这种缺失状态导致人们纷纷猜测,萨达姆·侯赛因正在重新构建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计划,而这个计划将为另一场战争埋下伏笔。

  尽管国际原子能机构成功消除伊拉克的核计划,让许多批评和贬损伊拉克的人哑口无言,证明了这个机构的办事效率,但是,从伊拉克人的立场看,核查进程在“沙漠之狐”行动开始的时候便结束了,这给他们发出了一个残酷的信息。他们认为,美国人感兴趣的不是消除伊拉克的核计划。伊拉克人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做,都看不到光明。“沙漠之狐”行动使他们相信,美国的目标不是解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实现政权更迭。无论如何,这都强化了他们对于核查进程的不信任。

  4年之后核查恢复。那时,我们在伊拉克工作人员沮丧的眼神和嘲讽的话语中读出一种悲凉的情绪。

  [1]其中一个是IRT–5000型,苏联提供的水冷却式、水池式反应堆,另一个是Tammuz–2型,法国提供的水池式反应堆。

  [2]出自《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六条:每个缔约国承诺就及早停止核军备竞赛和核裁军方面的有效措施,以及就一项在严格和有效的国际监督下的全面彻底裁军条约真诚地进行谈判。

  [3]《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九条将有核武器国家定义为“在1967年1月1日前制造并爆炸核武器或其他核爆炸装置的国家”。当时,苏联是5个有核武器国家之一,但苏联解体后,只有俄罗斯保留了其有核武器国家的地位。前苏联其他3个拥有核武器的加盟国放弃了本国的核武器。

  [4]乏燃料棒,又称辐照核燃料,是在反应堆里烧过的核燃料,大部分能量已被使用,但还有一些剩余能量。——编者注

  [5]离心机的使用只是铀浓缩使用到的技术之一。

  [6]美国轰炸行动开始后不久,总统老布什在国家电视台上发表如下讲话:“我们坚决要根除萨达姆·侯赛因的核武器潜力。”参见戴维·奥尔布赖特和马克·希布斯合著的《伊拉克与炸弹:他们更近吗?》,载于《原子科学家公报》(1991年3~4月)。

  [7]一个例子就是威廉·萨菲尔在《纽约时报》上发文宣称,伊拉克科学家正在使用26台离心机进行铀浓缩。参见戴维·奥尔布赖特和马克·希布斯《关于伊拉克原子弹的宣称》,载于《原子科学家公报》(1991年3~4月)。

  [8]伊拉克在1980~1988年的两伊战争中使用了化学武器。

  [9]《关于建立并执行在后海湾战争时代对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核查的思考》,(以下简称《思考》),来自罗伯特·加卢奇在美国科学与国际安全研究所的演讲,2001年6月4日。

  [10]即美国在“二战”中制造原子弹的计划。[11]此人后来出任伊拉克高等教育和科学研究部部长。

  [12]戴维·凯在2003年被布什任命为伊拉克调查组的负责人。

  [13]参见《伊拉克炸弹》,1993年2月1日载于《纽约时报》。

  [14]罗伯特·加卢奇对至此特别核查的描述明确表明,虽然这次核查是由国际原子能机构领导的,但42名核查人员中只有3人来自国际原子能机构,其他都是有“特殊技能”的人,根本没有核科学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专业知识。他们被任命到这个小组,是为了保证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都要获得文件。加卢奇本人也说,这个团队很特殊。见加卢奇的《思考》。

  [15]据加卢奇所说,他不相信在纽约同我谈话的人,因此决定去国务院一趟。见加卢奇的《思考》。

  [16]在9月中旬,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查工作的一部分就包括了移除伊拉克秘密制造的6克钚。

  [17]萨达姆·侯赛因长期被美国、欧洲和阿拉伯各国视为财富。1980~1988年间,他鼓励、支持并自主了伊拉克同伊朗的战争,以此“遏制伊朗革命”。这当然加剧了伊朗对西方的怀疑和仇恨,而且在很多人看来,伊朗之所以在伊拉克使用化学武器之后决定发展核计划,最初动因就在于此。

  [18]当时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查工作的重点是日本、德国、意大利、加拿大等工业大国,因为多数发展中国家不具备发展核武器所需要的重大基础条件。

  [19]这是令人困惑的一点。如果一个国家加入国际原子能机构,即成为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成员,便承诺遵守国际原子能机构章程的原则,因此也可以参与扩散问题的讨论。但是,这并不使成员国必须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对其核材料与核设施的验证。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及与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全面保障监督协定》之后,成员国才有这种法律义务。

  [20]尽管《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缔约国有义务同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全面保障监督协定》,但国际原子能机构却无权惩罚拒不签署的国家。

  [21]巴顿·格尔曼,《美国通过联合国监视伊拉克》,载自《华盛顿邮报》,1999年3月2日。《波士顿环球报》也刊登过类似的文章。

  [22]里特后来因批评美国外交政策而出名。在2003年3月,他公开辩称伊拉克没有具有实质意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23]《联合国特别委员会的教训和遗产:理查德·巴特勒大使访谈》,载自《今日军控》(1999年6月)。

  [24]在外交术语中,“非文件”指以非正式方式提出的书面提议或想法,没有承诺,常常也没有正式的署名,以供讨论或为谈判提供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