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思途不说话了,杨高反而有些着急了,他虽然是杨家的人,但是对于家族纷争这些事情却是压根不了解,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参军了。
杨、晏、沈三家,在京城算是最有名望的三个大家族了,杨家世代从政,晏家世代参军,沈家世代经商,都是流传了很久的家族。
“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杨高安耐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他不是沈家的人,但他也是大家族的人,就算再迟钝,对这些事情也有些敏感。
“哦,我只是说着玩的而已,不过杨兄弟,你觉得会不会是世界上有一些很特别的人,像电影里面有着某种超能力,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这种人做的呢?”李思途憨笑着摸着后颈,一阵阵傻笑,似乎对自己的“疯言疯语”感到可笑一般。
但杨高却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十分细微,但李思途还是注意到了。
“真是个不懂得掩饰的家伙呢,怪不得会因为犯点事情就被遣送回来了,我还以为杨家没落了呢,这种人倒是比较好利用。”李思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在心里面这样想着。
如果遇到危险,让这个家伙当挡箭牌也不错。
他对着杨高说前面那番话自然不是没有丝毫意义,如果让杨高在心里面对他重视起来,他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个“资源”呢。
李思途说完这番话后就默不作声了,更是让杨高觉得高深莫测,身为家族子弟,他自然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不过没想到李思途能猜到这一点,联系到他之前逻辑清晰地分析问题的态度,应该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他或许真的对那些特别的人类了解过一些。
想到这里,杨高再也不敢对这个青年有任何轻视了,虽然很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些事情,但看李思途明显不想说话的样子,杨高还是忍住了。
杨高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思途自然是看在眼里,心里面笑得更欢了。
慢慢猜吧,从大家族里面出来的人,却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我是说你单纯好呢,还是天真好呢,这两个词似乎都是在指傻吧。
李思途偏头看了看窗外,然后随口问了一句:“杨兄弟是打了谁被遣送回来的?”
“啊?打了一个晏家的倒霉蛋子。”杨高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说完之后才愣了一愣,“哎,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人才被送回来的?”
“想来杨兄弟如此真性情,应该是因为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才大打出手的吧。”李思途随口瞎掰,你为什么打人我怎么知道,你这倒霉样,不是打了不该打的人我才不相信。
“嘿嘿嘿,兄弟,也没你说的这么好,只不过,晏家那王八羔子做的事情确实让人心里面不舒服。”杨高傻笑了起来,看李思途是越看越顺眼。
“随着本心做事情,才能让自己不后悔。”李思途说得天花乱坠,反正好话又不值钱。
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改变还真不小,要是以前,是不可能跟别人说那么多话的,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应付别人的人。
但是现在他却能够自然而然地算计别人,这是心态开始转变了吗?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言地聊了起来,到后来杨高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干脆直接以兄弟和李思途相称,杨高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而且为人也十分率真,很对他的胃口,本来被遣送回来的郁闷情绪也减轻了不少。
车很快地便来到了京城的第三军区,经过一层层严格的检查之后,这个军区的面貌开始展现在李思途的眼前。
“兄弟,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报告一下。”杨高将李思途带到一栋平房前,对他说。
“杨哥,麻烦你了。”李思途道了一声谢,这才走到门前,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而且从外面的装修看来,里面不是医务室,就是验尸房。
杨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平房,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
“好了,兄弟,可以进去了。”说完,他又在前面带头,李思途跟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也出现在李思途的眼前。
“是验尸房啊,只是这条件似乎有点简陋。”李思途皱了皱眉,虽然他也解剖过不少尸体,也做过很多验尸的工作,但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一行,毕竟对死人的身体切切割割的,又有几个人喜欢?
不过这偌大的验尸房却只有十几个人在工作,验尸的床上躺着几十具尸体,而且看起来像法医似乎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都在帮忙打下手,而陈兴邦真一脸焦虑地在一旁走来走去,不时有人在向他汇报情况。
不过这几个所谓的“法医”看起来似乎连法医证明都没有,毕竟陈兴邦没有那个权力,难道他就没想过这也算是给想让他下台的人提供一个小辫子吗?这些明显就是临时凑来的人,当然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他们,毕竟自己也是临时凑来的。
而且,为什么要把所有尸体都摆出来?
李思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陈叔叔。”
“小途,这件事情还需要麻烦你了。”陈兴邦高兴地看着他,这段时间他真的快要发疯了,此刻谁来帮他他都十分开心。
“陈叔叔,具体情况我在车上已经看过了,不过我还需要找人帮忙开个法医证明。”李思途点了点头,没有法医证明他自然不会去碰这些事情,有些时候规矩就是规矩,至少在对于死者,还是要有应有的尊重。
“可是……”陈兴邦刚想说什么,李思途就打断了他。
李思途当然知道他想说自己没办法帮他做法医证明,但李思途本身也没指望上他。
“我打个电话就行了,陈叔叔。”李思途说完就准备出去打电话。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没有证明就不敢碰尸体了吗?”正在验尸床前工作的一个中年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李思途,他自然是听清楚了李思途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李思途进来时看了几眼,手法十分娴熟,但却是显得有些死板,应该是个死读书的人,这种人一般不懂得变通,情况稍微复杂一点都应付不了的人。
这种人在华生大也有不少,其他学生“尊敬”地称呼他们为标本学家。
“我开个证明跟你有关系吗?难道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于出言讽刺他的人,李思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你……”那男人一时语塞,确实现在市里的高层都表示交给陈兴邦独自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相关的法院机构或者医院都不愿意给予任何协助,这儿有个人突然说自己能一个电话就拿到证明,他自然心里面不舒服,更何况一看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后辈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男人又笑了起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开证明。”
在他看来,李思途不过是在吹牛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再好好嘲笑一下他。
陈兴邦却是知道李思途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要说年轻一辈,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和李思途相提并论,华生大每年的奖学金得主就不说了,更何况他父母还是李钟民和余蓝蓝,能够进入IABR的人有几个没有什么能量的?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死了,但影响毕竟还放在那里。
“神经病。”李思途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验尸房。
剩下那个男人一个人在原地一脸恼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