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燮帝都,皇宫御书房内。r
祁皇后仍旧是那一副恭顺的模样跪着,百里郁寒坐在书案前,旁边还摆放着堆如小山的奏折,未曾放下手中朱砂笔,仍旧一本一本地批阅着,头也不抬地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事?”r
“臣妾……听说慕将军以破军之灵现身……”r
百里郁寒执着朱砂笔的手一滞,却是道:“此等谣言,皇后怎可轻易相信。”r
听闻百里郁寒的话,祁皇后浑身一震,继而抬头凄然一笑,突地道:“皇上,臣妾一直以来都非常羡慕民间百姓的夫妻。男耕女织相互扶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r
百里郁寒眉心一皱,道:“皇后究竟想要说什么?”r
“一国之母,万人羡艳,曾经臣妾只对自己说,这就是一国之母所要忍受的。若是要成为大燮的皇后,必须得端庄,得贤良,得体谅皇上的不易,得一切为皇上为江山为大燮为百姓着想。所以臣妾能够忍,所以臣妾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r
“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皇后若是想要找人诉说,宫里这么多人,皇后可另外找一个。”百里郁寒脸色已经不善。r
而祁皇后却双目微红,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百里郁寒的话,只径自地说着:“但是不论臣妾怎么做,做对的,做错的,或者索性什么都不做,皇上从未正眼瞧过臣妾一眼。臣妾是皇上的妻,然而皇上失踪臣妾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皇上!臣妾敢问皇上,在皇上的心里臣妾还是您的妻子么?“r
“从你戴上凤仪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是了。这种问题没有意义。”百里郁寒面无表情。r
祁皇后双目落泪,摇着头道:“不!皇上您从未将臣妾当做妻子!”r
“朕一直以为祁皇后知书达理仪表于谦,如今却怎的无理取闹了?”百里郁寒放下了手中朱砂笔,道:“皇后可能是需要休息了,回慕楚宫吧。”r
“哈!哈哈哈!慕楚宫?”祁皇后原本挺直背脊跪着,如今却呈跪坐姿态掩面而笑,然而双眼却是流下了更多的泪来,直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慕、楚、宫,慕楚宫!皇上!臣妾曾经一直以为是臣妾有错才让皇上心不在臣妾这里,如今臣妾终是明了!”r
百里郁寒沉着脸,向着殿外道:“来人!皇后需要休息!送皇后回慕楚宫!”r
御书房外小跑着进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还有一个丫鬟,连忙搀扶着祁皇后想要将祁皇后带回慕楚宫。然而祁皇后却骤然回眸,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系着的玉佩,猛地往地上砸去!r
“在皇上心里的,是这个人!是这个人!”祁皇后哭喊着,原本婉约忧郁的沉寂之美全数凝成了眼角那滴泪痣的苍凉和凄然。r
丫鬟和侍卫们慌慌忙忙地将祁皇后带走了,不远处还听到她继续说着:“慕楚宫!慕楚宫!我早该明白的啊,我早该明白的啊!”r
祁皇后被拉走之后,百里郁寒方才回神,却发现自己竟然双手紧握。r
似是有些疲倦,百里郁寒揉了揉太阳穴。然而片刻之后却看了眼那被摔碎在地上的玉佩,便站起身来将那被摔成了几块的玉佩拾了起来,拼凑在了一起。r
并不精细的刀工,却是干净利落的线条。r
这是在多年多年之前,玄德帝为百里郁寒定下这门亲事之后,慕子楚亲手雕刻来送给百里郁寒未来妻子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