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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研习功法


  待到晚上古渣打坐入定的时候,告诉了黑火有关北山鬼的传说,并且也说出自己的见解,阿婆与蛮祖用过的卜具就足矣坐实黑山便是北山鬼残魂这一事实。至于失去了记忆,为何成为残魂,守殿人的口述以及蛮祖在传承的记忆碎片里并未提及,古渣也不方便妄自揣测。黑火闻言,不免有些落寞。古渣不再多言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一个担忧着未来,一个迷失了过去,一夜无话。

  朝阳破晓的第一缕晨光,指引丛林里第一声鸟儿的鸣唱扶摇直上云霄,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小白开始长个了,每天要吃不少的肉,都快顶上古渣的食量了。附近这一片密林,也差不多都被古渣扫荡了一遍,大型的妖兽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了。山里人是有讲究的,凡事讲究要网开一面,不能斩尽杀绝了。就如同开春的野菜嫩芽,族人们宁可饿着肚子也不肯采摘,因为那是象征的新生与希望。规矩并没有严格要求他们,只是彼此都默默遵守着,丛林是一如既往上演着弱肉强食的残酷,但是天底下任何美好的事物,肆无忌惮地、毫无节制地索取,终有一天会有穷尽。

  古渣早在荒神殿一行之前,就有点想回部族,出来已有大半年时间了。而有了荒神殿的经历以后,思念之情有增无减,只是古渣此刻却有了一种难言的情怀,越是想亲近贴近一样事物,就越是能感受到什么都保护不了的自己的渺小;越想长久永恒地呵护守护这一样事物,也就越期待希冀自己能够强大到某种能守护的程度。折回头来,越是期待,也就越痛恨自己此刻的渺小,所以选择了继续流放,选择往大山更深处进发。

  一道巨大的裂谷如天堑一般把茂密的丛林一分为二,古渣站在裂谷的边缘地带远眺,除了密林,只能望见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一座座巍峨的群山,如瘦骨伶仃的豺狗脊背,对面密林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走兽的嘶吼声。俯首瞧了一眼裂谷深处,发现遍地都是白骨,但大多都是兽骨。古渣心想,越过了这道裂谷,对面的地界大概就是部族中传说的禁忌之地了,传说中不管部落里多么强壮的猎者,走到裂谷处,听闻裂谷彼岸传来的嘶吼声,都会驻步不前,心生敬畏地解下猎物祭祀天地祭拜先祖,然后决然止步回部族。要知道,妖兽再往上一级进化便是圣兽级别,而但凡妖兽进化到圣兽程度更是不凡,这一天堑无疑隔绝并保护了部族的延续。禁地不禁地,并不想多作思考,但是古渣也没自大到觉得现在就能挑战圣兽的威严,打算将功法巩固一番,古法相对应的神通也都能融会贯通了,直到有依仗才能去禁地边缘地带扎根下来,还只能是边缘地带,中心地带可能盘踞着更强大的妖兽或是圣兽。

  养气期没有神通,这里不提。凝血期的狂化,是靠平时猎杀猛兽,用心头血液擦拭周身血纹,血纹吸纳百兽心血提供狂化所需的力量,之前血液擦拭血纹便是为狂化打基础,以便于狂化更加容易触发。这点荒神在遗留的传承记忆碎片里提及:只要修炼到凝血后期,可以随意触发狂化。这点让古渣很是苦恼,凝血期已然修炼至圆满,但是由于他懒到独辟蹊径地直接吞食掉了,没有通过用鲜血擦拭周身,以至于把脸憋到通红也找不到零星半点狂化的迹象。思考的方向只能由内而外引发,而这点古渣毫无头绪。进入内视世界问了黑火,黑火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狂化这种比较低等神通,施展以后还会有一段虚弱期,根本不用费心思多想,只用勤奋修炼,把功法修行到下一层次比什么都强。然后狡诈地嘿嘿一笑,实在不行,让他黑火附身怎么也比狂化好多了。

  古渣对此早已有了阴影,又怎么肯轻易借用黑火的力量。但古渣心想,既然另辟蹊径地改动了凝血古法,那么也能找到别的方法来完善狂化,狂化不能由内而外引发,那么就再想想除了血纹以外,怎么依靠外力来触发狂化。回想起当时巨魔狂化的场景,巨魔捶打胸口,然后抓一大把血糊脸上。(当然古渣体会得比较粗糙,实际上是三指蘸着鲜血,从额头至左腮带过,完成血引从而达到狂化。)古渣用血糊脸上,感觉也没什么用处。于是把重点放在捶打胸口这一细节上,完了,皮糙肉厚的古渣发现除了捶久了胸口会疼以外也没什么异样感觉。良久,古渣恍然大悟,可能是需要痛感来刺激,才能引发狂化。找到要点了以后,古渣的兴致更加高涨,捶到自己都快吐血了,才完成一次狂化。尔后虚弱地盘坐下来,古渣等不及到晚上,满心欢喜地进入内视世界,摇醒烤肉架下的黑火,向黑火嘚瑟一下刚刚领悟的神通狂化经过。却不曾想,黑火一脸恬淡地叹息道:“傻子,你试试拧着大腿内侧的肉,然后旋转半圈看看。”不多久,丛林嗷的一声,苍凉到近乎返祖的嚎叫,吓得方圆近数千丈的妖兽们都蛰伏起来,以为圣兽怒吼了,或是圣兽开始打架了。过了半晌,古渣瘫软下来,仰头栽倒在地上,周遭满是横七竖八的断枝残根,虚弱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却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拓脉期的八脉,如今古渣已经冲开打通了四条脉络,即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四脉,已然妥妥进入拓脉中期。瞬闪这一式神通,研习了数日之后,也略有成效。与狂化骤然提升的攻击破坏力相对应的进攻,这瞬闪神通更像是防守时采用的一种逃生的技能,随着筋脉的打通拓宽,以瞬间的爆发力催发到极致,从而使残影在原地停留片刻,身形则能迅速远遁。古渣也曾设想过将瞬闪用于进攻手段,用于突袭或是从一些敌方意想不到的角度施展致命一击,无奈功法才到拓脉中期,这瞬闪对身体的负荷比狂化有过之无不及。倘若施展神通过去不遗余力地完成了一击必杀,倒也能说的过去,要是完成不了,自己倒像是送上门的肉食,他兀自摇了摇头,这个结局不难想象。

  至于荒神古法锻骨,以及蛮祖后续的锤魂篇,古渣也都大致浏览了一遍。锻骨锤魂很是深奥难懂,并且都是注重于自身的修行,很难通过外力一蹴而就。比如说锻骨古法,只能凭借自身肉体修行的强大以及荒神古法前三篇的积累,才能承受锻骨法一层层地吸收,稍有不慎或是肉身不够强横,强行突破锻骨法的瓶颈,很容易会被吸成人干。而蛮祖的锤魂篇,以古渣现有的层次很难领悟,涉及到灵魂的成长,念力或者精神力之类的。荒神记忆传承里的最后,还附上荒神枪的三式杀招,这个让古渣很是惊喜,毕竟之前所有的战法都是毫无招式可言的,几乎全都是依靠战斗本能做出判断。

  花费了小半月时间,古渣与小白吃完之前存储的最后一块烤肉干,再次来到裂谷前。望向远处有些朦胧的连绵群山,对面密林深处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嘶吼,摄人心魄。古渣还是不够自信,定了定神,看向身畔的小白,不料小白一脸委屈地也正看着自己。很明显,最后的那块肉,小白只吃到一小份,这会还饿着呢。此刻小白转过头去,眼神绿油油地望向裂谷对面的丛林。古渣确认过眼神,确实也是他古渣带出来的小白,然后一副深得我心的表情,最后一丝疑虑与彷徨瞬间被饥饿感所冲淡。古渣抱起小白后撤几步,然后一个冲刺飞奔着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