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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六章 倦鸟归林


  “古渣哥哥回来啦?”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

  “阿……阿妈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另一个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跑来,胸口急速起伏着,脸上泛着红晕,“不要玩啦,赶紧跟我去古大叔家吧。”

  小男孩拾起地上弹球撒腿就跑,小女孩一脸嗔怒地在后面追着喊着等等她,剩下另外两个小伙伴面面相觑,朝小男孩远去的方向喊着:“你还欠我一个弹球呢!?还玩不玩了?”

  随后听得一个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古渣哥哥肯定带肉回来了。我是第一名,我要第一个留牙印。”

  结果,三个小孩在后面追着喊,等等她(他)。

  ……

  古丽哭得梨花带雨的,惹得阿妈也在一旁忍不住抹眼泪,阿爸在一旁不停劝慰:“回来就好,能安全回来就好。”

  古渣从未经历过这般阵势,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终日拖着鼻涕,尾随在身后屁颠屁颠的小丫头,竟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冰冷的大手摁在古丽肩头,额头靠在一起,喃喃细语道:“没事啦,没事啦,大大回来了,大大以后出去玩带上你啦。”

  古丽听到这开玩笑的话,愈发哭的不可收拾。阿爸阿妈在一旁解释着,这两年来,古丽没少担心,一有时间就占卜问鬼神,询问大大的吉凶。

  “小妹学会占卜了?”古渣一脸怜爱地摸着古丽的头发,顺势而下,挽起一根小辫子,指尖搅动着,青丝在手指上缠绕,“大大这次带回来一样东西,你肯定喜欢,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古渣说完,把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花花绿绿的各色属性兽丹,以及各种妖兽獠牙串成的几条项链,还有荒神蛮祖的传承石板。看得古丽两眼放光,古渣也很是得意,就知道小妹喜欢这稀奇古怪的玩意。

  古丽啧啧称奇,止住了哭泣,鼻子还间歇性地吸着,哭的时间久了,有点收不住。可是话匣子一打开,又恢复到以前刁蛮任性古灵精怪的样子,古渣讲述这两年的遭遇时,还不停的插着话说,哎呀,笨死啦,换我就会如何如何之类的。全家人久违地恢复到以前那种其乐融融鸡飞狗跳的状态,阿爸一言不发的静心聆听着,阿妈满是慈爱地看着兄妹俩吵吵嚷嚷的。

  然后这般祥和的气氛,被一连串嗷嗷惨叫给打破。古渣在小木屋内听得小白那状若受伤小豺狗的惨叫声,旋即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妈呀,还是活的!”,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兄妹俩争相推门出去看。小白见古渣出来,顿时有如来了帮手一般,低声嘶吼着,作势向前,随后被古渣一眼瞪回去,只得一脸委屈地趴下来,卷曲着身躯舔着后腿。古渣见状也明白几分,不禁失笑。小白随古渣连日赶回部落,也是累得不行,就在木屋前睡着,而这四个小孩不明所以地以为是古渣带回来的猎物,跑上来不由分说地就留牙印。看着部落里的孩童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显然古渣不在的这两年,浆果野菜这些的没少吃,看得他一阵阵心疼。遥遥指向部族族女的木屋,说道:“猎物在族女那,赶紧去吧。”

  四个孩童也同时止住了哭闹,齐齐看向古渣指着的地方,爬起来继续往族女木屋方向跑,生怕落后了一般。古丽追在屁股后面喊了一句:“慢着点,不着急。”说完,也不禁笑了,抬头看见古渣大大一脸坏笑地指着小白。

  “要不要也来咬上一口?”

  ……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古渣在与清月蛟蟒一战中拓脉古法也修到大圆满,而随后的炼骨却还入不了门,他也不心急,每天坚持集气,在内视世界里与黑火一起养魂。在与蛟蟒一战中有些疑惑,也都一一请教黑火,至于问到为何同样的招式身法施展出来,他古渣为何与黑火相差甚远,不似黑火那如臂使指般灵活多变。黑火没做多解释,只道:就跟小孩一样,现在能跑能跳了,再让他在地上爬,你会觉得有难度吗?古渣想想觉得也对,现在要对付野兽以及普通的妖兽,都不需要用拟兽身法,光凭蛮力与速度也能手到擒来。

  蛮祖传承的前半部分是占卜预言,后半部涉及到很多,并且杂乱无章,这些大概也是蛮祖后半生云游四海见闻游历所得,诸于观天地异象预示吉凶、祝福诅咒、封印解印这些的偏门杂类。古丽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加上阿婆也为她打好了占卜的基础,在得到蛮祖传承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不过占卜也是需要前后验证的过程,并且要有一定经验的积累,才能成为部落的巫女巫婆的,古丽学完前半部分便不怎么感兴趣了,天地异象并不常见,接触得不多,她更喜欢的是其中的祝福诅咒之术。祝福大多施展在孩童老人身上,祈福茁壮成长健康长寿之类的,小白进部落以后与古丽很是亲近,小白懵懵懂懂的样子也比较讨喜,于是诅咒术大多落在古渣身上了,让古渣苦不堪言。之前结绳诅咒,让古渣吃着烤肉咬到舌头,平地走路跌一跤什么的,这也就算了。阿爸阿妈不管古丽,古渣更加管不住,只好由着她的性子。后来古丽竟弄出了个巫毒娃娃来,说是效果更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古渣心惊不已,慌忙制止。古丽答应不乱来,古渣面色才稍微好看了些,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不过古渣始终感觉到不安。

  阿婆说过古渣已在卦象之外,而蛮祖直言传承也不打算传与古渣,若如他们所言,古渣与占卜预言之术真是无缘,又为何会在裂谷处通过蛮祖试炼,得到蛮祖传承。以蛮祖占卜的功底,难道会演算不出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古渣。不过时间久了也便慢慢淡忘,加之古丽占卜之术日渐精湛,偶有几次占卜,还隐隐预言对了。古渣为她欣喜之余还是会感叹,同是阿爸阿妈的孩子,他却没有灵根,学不了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