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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死战巨魔


  十几头巨魔飞奔着围拢过来,大地都有微微的颤动,古渣都不用趴在地上去听动静,感觉没办法逃了,决定认个怂。把小白裹进熊皮大衣里,叮嘱吓唬它,若是再哼哼唧唧,咱们俩都得死之类的话。也不知道小白懂不懂,只好把面部表情做得更狰狞一些,然后在布满巨魔鲜血的草丛里抱着小白胡乱滚了几圈,沾了一身血,选了一个比较舒展的姿势,开始装死。毕竟之前也没装过死,也不知道要装多久,万一装不过也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古渣挺无奈地这么想着。

  跟初见巨魔时如出一辙,远远就能闻见的恶臭,只是十几头巨魔汇聚在一起,恶臭凝结得像是有了实质,古渣感觉呛得好像鼻子闻到烟了一样。巨魔赶到这,看了看布满鲜血一地凌乱的战斗场景,同伴惨死的模样,以及不远处装死的古渣。桀桀桀的怪叫声如雷动,可能是嫌弃古渣不够臭吧,或是觉得体型太小不够吃,十几头巨魔开始分食同伴的尸体。具体惨状就不多作描述了,古渣听得后方嘎吱嘎吱的声音,都不敢侧过身子瞧一眼,料想也是如此,只是感觉自己就像是前几日大骨头上粘着的些许肉渣,不排除这群巨魔吃完同伴的尸体还意犹未尽地想到自己。呃,残酷的丛林法则,如几十年前部落猎人队伍的遭遇,又如每逢大雪封山食物不够的时候。偌大而茂密的树林深处,一面孕育着生命,一面毫不留情地毁灭着,时时刻刻演绎着生与死之间的较量,智慧在这里好像也就只能是装个死,一切以强者为尊。古渣不敢多想,缓缓向爬着,时间变得特别难熬,像是一条蠕虫在枯黄的树叶上爬动着,慢慢地往前挪。

  这时,十几头巨魔中间有一个体型稍微瘦弱一些巨魔在抢食的过程中被排挤出来。比它强壮些的一头巨魔直接单手掐住它的颈脖子,奋力一甩,甩到离古渣不到两丈处。其他低头进食的巨魔,抬起头看着那头被抛出很远的那头巨魔,相互看一眼,桀桀地大笑起来,那奇丑无比的大嘴张开都快到后脑勺了。古渣吓得不轻,不敢再爬,都不敢喘气了。被排挤出来的那头巨魔,用粗短的手指挠挠了如杂草般的毛发,很是郁闷恼火的样子,然后看到不远处的古渣,悻悻地迈开步子向古渣走来。石刀一直握在古渣手中,都攥出了汗,就在巨魔打算从古渣后背下口的同时,古渣猛地一个翻身,左手斜向上一挑。寒芒闪过,滋溜一声顺着巨魔下颚处薄弱的皮肤穿刺进去,插进了巨魔硕大的头颅里。古渣不忘握住刀柄,把刀柄旋转半圈来加重伤害。这是习惯性的手法,第一,能造成创口加大,最大可能性造成内部伤势加重,第二,拔刀的时候会比较容易些,古渣可不想在这里把这唯一的武器给折了。

  那倒霉巨魔倒地时的声响,惊动了那群埋头抢食的巨魔,这时古渣已然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去数十丈了。

  尔后,身后连绵不绝的桀桀怪叫声,也不作多想,在丛林里树干间往前弹射着,只想怎么样才能让速度快一些,更快一些。古渣慌不择路地狂奔着,也不知道飞奔出去有多远,突然咯噔一声,好似心跳漏了一拍,只见正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下,古朴而气势恢宏的一座残破大殿渐渐展现在眼前。毫无由来的有了这种感应,让古渣的呼吸为之一滞,而大殿却似上古凶兽一般蛰伏在这广袤的丛林深处,散发出阵阵威压。古渣愣神的这一会功夫,为首的那只巨魔已经追上,龇牙咧嘴地抽出大棒横扫过来。古渣感受到后方大棒带起的劲风,近乎本能反应地身形一矮,有惊无险躲过这致命的一棒。古渣同时也马上反应过来,如果是直线逃窜的话,速度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并且自己要对付的也不是一头两头,很容易就会被包夹,还有一点也必须算计到,这密林或许还有其他未知或者凶险的事物,慌不择路地深入腹地太远的话,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古渣只能做好两手准备,利用自己的优势,善用身形灵活多变,尽其可能地来一场反围杀,还有就是随时准备沟通黑色火焰,毕竟不可力敌,自己也有可能失手。

  攥紧石刀,既然拿定主意不再逃,那么感觉也轻松了许多。抬眼看向体型庞大的巨魔,古渣腼腆地奉上那有些邪异的微笑。

  ……

  转眼过去了两天,古渣在这周遭不过三千丈的密林里完成了一次次的突袭、暗杀、反袭杀,或者趁巨魔同伴来不及赶来的时间差里,明目张胆地大喝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再来一次疯狂的逃亡。以至于杀到最后剩下的两到三头巨魔打算逃跑了,古渣都不打算放过,这份疯狂仿佛就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或者是古渣本身是完美主义者,要把这黑暗的丛林规则演绎到了极致。新磨的石刀在厮杀格斗中磨合得愈加锋利,古渣就像是一杆笔直冰冷的寒枪。他越来越喜欢这种在生死间徘徊不定的感觉,却又说不清喜欢的因由,就像在部落里古渣还只是带点顽劣,善良老实的小伙,一走进丛林就能把嗜血的本能、疯狂的天性释放得淋漓尽致。感觉像是两个特别极端的性格。拓脉期也在这两日的极度压榨下有所突破,阴维脉、阳维脉相继冲开,这也是古渣之后愈战愈勇的资本,拟兽术施展开来越发熟练流畅。有些际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有些来自自身的潜力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要不是求生的欲望支持着古渣红了眼杀下去,也许还要修炼些许时日。

  清泉潺潺顺山而下,这里已然离开了黑山母亲的范围。古渣解下石刀,卸下衣物,古铜色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与或新或旧的疤痕盘龙般错杂纠缠在一起。古渣用山涧清流擦洗身子,满头青丝已在鲜血的洗礼下,纠结成块,这时不免会想起小妹古丽给他拆辫子,每每想起这个调皮淘气的小妹,古渣总能不自觉的弯起嘴角笑得毫无杂质,同样也能皱眉皱成眉眼间一个大大的川字。最后一股暗红色被溪流带走,古渣又变回那个有些俊朗坚毅的模样,上善若水,心至纯也如水,古渣依然还是一如当初,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小白在溪边与一只蝴蝶嬉戏着,古渣招呼一声:“小白,过来。”并附上动作示意小白过来。小白这次听懂了,走到古渣跟前,却被古渣一把揪住颈脖子后面的毛皮,被古渣按在小溪流里洗了个澡。过了会,小白挣扎着爬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呜呜哦哦地在岸上大骂古渣,当然狼族的语言古渣是听不懂,不过小白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明显是在骂人。“你再骂,你再骂试试。”说完古渣泼了把水浇在小白身上,小白继续甩水,甩完就在岸上大骂,古渣泼水。古渣孩子心性上来,一人一狼玩得乐此不疲。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小白跟古渣在溪边玩了那么久的水,小白有些畏寒,晚上古渣把小白捂进熊皮大衣里,一如既往的盘坐着,开始冥想吸收天地灵气。内视己身,心神合一,这一切已经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黑色焰火在那个漆黑的异世界里闪耀着,想象一下烤肉功法便自动运转,都不用多操心,然后想累了就安然入睡,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的,每天这么养气着,功法也一直在不紧不慢的在提高着。而这一晚却不同于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