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祭

122.鱼祭r

子时很快就到了，会爷帮着苏檀把桌子抬到了一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黄绫子铺在地上，然后转身打开房门，从楼道的一个隐蔽角落，提起了一只黑色的塑料袋，这是会爷提前放在楼道里的，为了避免苏檀误会，所以刚才没有一起拿进屋子里来。r

塑料袋里似乎有不少东西。r

会爷先是从里面掏出一些香烛纸钱，然后又拿出一只青花瓷碗，那碗看起来是个老物件儿。然后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用红布包裹着的铜钱。铜钱上面写着康熙通宝四个字，会爷把铜钱放在了青花瓷碗中。r

然后，会爷抬头看着站在他对面不知所措的苏檀，轻声说：“苏檀，你绕到我后面来！”苏檀点点头，快步绕到了会爷后面。r

会爷开始点上三只白色的蜡烛，回头让苏檀把所有的灯都关上。屋子一下子诡异的黑下来，只有三只不太亮的火苗在闪烁。r

接着，会爷点上了一把香，香烟缭绕，把整个不大的屋子弄得朦胧起来。他的嘴里开始叨咕着什么，似乎是救救我儿子之类的话语。大约半小时过去了，会爷从水盆里捞出那条大鱼，那大鱼还在他手里不停的挣扎。r

会爷把那只放有铜钱的瓷碗摆到蜡烛中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折叠的水果刀，他把刀打开，轻轻地插在了鱼腹中。r

鱼拼命的挣扎，但它无力挣脱会爷的魔爪，一股暗红色的鲜血从鱼腹中淌出来，会爷赶紧把的鱼尾巴提起，让鱼头朝下对准瓷碗。鲜血汩汩的顺着鱼嘴流到了碗里。r

很快，碗底上的铜钱就被鲜血覆盖了。r

夜死一般的寂静，房子里的一些轻微响动都会令会爷和苏檀联想到什么。r

这夜他俩谁也没有合眼，只是直愣愣的面面相觑的坐了一夜。r

太阳出来了。r

那瓷碗里的血已经干涸，会爷用一张黄表纸把碗盖上，把死鱼装在了塑料袋里，收拾了一下屋子，开门走了。r

苏檀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在半睡半醒中，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孩子，那孩子还依旧冲他不还好意的笑着，也依旧踢着那只红色的小皮球，他用力的踢，狠狠地踢，其实，他更想踢苏檀的屁股！r

苏檀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朱灰来了。r

朱灰站在屋子中间抽动着鼻子，她杏眼圆睁，不解的问道：“苏檀！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股烧纸钱的味道啊？”r

苏檀整理了一下衣服，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搪塞着说：“没有啊！我怎么闻不见啊！可能是楼下点炉子……”r

“不对！不是烟味，是纸灰的味道！”朱灰敏感的说。r

苏檀看着朱灰有些愠怒的脸，不忍心瞒着她，于是把昨晚的经历和盘托出，朱灰深情的看着苏檀的眼睛，说：“无论你搬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告诉我！”r

说完，她伸出双臂，和苏檀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一股暖流涌上苏檀的心头，他体会到了被人关心的滋味，是爱情，还是两个异乡人的相互依偎，这种感觉很美，美得令苏檀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