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忽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啊？他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他——”栗志张张嘴不知下面应该怎么说，“他﹍回到省城不久就﹍病了，肝癌，怕连累你，所以﹍才没来接你。”小玉又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病得重不重？”栗志想了想，狠声说：“他﹍死了。”啊！小玉大叫一声，眼睛向上一翻，晕了过去，“小玉！小玉！”两人忙把她扶起，“妈妈——”旁边的小孩哭起来，老女人抹把眼泪说：“你不知道啊，小玉这几年是真不容易啊，一个姑娘家带个孩子，让她再找一个她又不找，这下可好，心中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过了一会儿，小玉苏醒过来，“一夫！”她以头磕柜，眼泪如决堤的水，“小玉。”老女人也流出眼泪，一把抱起哭泣的孩子，三人很是难受﹍过了很久，小玉收住哭声，抬起泪眼：“一夫，现在被埋在哪里？我要带孩子去看看他！”
“请﹍等一下。”栗志转头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黑布包，把它递到小玉面前：“这是一夫让我带给你的金条，应该够你和孩子用一辈子了，你收下吧。”小玉摇头：“不，我不要金条，我要到他坟前看看他，麻烦你带我和孩子去，好吗？”栗志被一时难住，老女人一把拽过黑布袋，眼露亮光，欣喜地说：“姓王的总算有点良心，来，让我看看——”
小玉是个伟大的女人！一夫没看错人，栗志重新打量下她，心中升起一种敬意，他斟酌着说：“小玉，你也知道，一夫﹍生前禀性洒脱，临走前，他嘱咐把他的骨灰撒进松花江中，所以——小玉，一夫他并没有辜负你，这，我可以证明。”
“这金条成色太好啦！”老女人从黑布袋中拿出两根金条，对着阳光照着双眼放着光，“这又不是给你的！”栗志有些生气，一把夺下布袋和金条，交到小玉手中：“小玉，你把它们收好了，以后你们用它生活和供孩子上学，现在你同我一起到银行把它们换成钱存起来，这样安全一些。”小玉转头看母亲一眼，苦笑一下，说：“大哥，没事，妈是故意的，下午我和她一起去。”“那﹍我就告辞了。”栗志看娘俩一眼，走出门去。
没想到，一个乡村女人能如此了不起！栗志摁下喇叭，发动了车，奇女子啊！他向站在台阶上的小玉三人挥下手，车子徐徐驶出村子﹍下午一点多，他回来到省城，在一家很大的宾馆前停下车，办好手续后，他在餐厅吃了点饭，然后回到房间找出手机，今天是五月四日，长假，这个时间，王文霞和孩子一定在家呢，不知道她娘俩怎么样，女儿长高了吧？他的心咚、咚咚地跳着，想了想，在键子上摁了几下，“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手机里连续响起这样的声音，不对啊，怎么是空号呢？栗志仔细看了看，没错，是王文霞的号码啊，不甘心，他又拨了两遍，可结果还是一个样，唉！他有些失落，无力地垂下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