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哪啊?回家的路又在哪里啊?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身后没有返家的路,就算一万次的回到这里又有何用!往前能回到家吗?离家还远吗?没有人知道,王一夫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把大家带进深深的伤感中,内心很是不安,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武泽龙抬起头:“我看啊,都别争论和难受了,投硬币吧,正面向上就表示向东走,反面朝上就向西走,听天由命吧,怎么样?”大家都同意。
商诗崎找出一块一元硬币交给胡浩天,胡浩天把它用力向天上一抛——落在地面上的硬币反面朝上,八个人不再言语,默默背起包,按照指南针的指引,向西方走去。
黄沙、黄沙,脚下全是黄晶晶的细沙,软软的,身后留下一排排脚印…微风一吹,便不见了踪迹,沙丘一座连着一座,其倾斜坡度上那道道花纹,如滔滔波浪,上下起伏,左右连绵…王一夫边走边拍着照。
天气越来越炎热,高空中的烈日炙烤着整个沙海和每个人,黄沙在阳光的照射下,明晃晃的,光亮刺目,茫茫沙海周围没有一丝植物,除了行走在沙丘上的八个人和队前的那条黄狗,这里再没有其他有生命的事物存在,甚至连动、植物的尸首都看不到。周围闷热,众人却不敢褪掉衣物,因为害怕紫外线的伤害,八个人穿的衣物都不少,俱为长衣长裤,尽管如此,身上裸露的地方,如脸、脖子、手等,还是被晒得如针刺般的疼,尤其三个女人,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肤已被晒爆了皮,防晒霜在这里早已失去了作用。
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黄沙群中冒出缕缕白气,袅袅地飘向空中…走在队前的王一夫抬头望眼天空,回过头看看身后的人群,停了下来,等栗志临近,拦住他:“栗哥,咱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栗志回头望望步履蹒跚的队伍,点点头,大家来到一个较大沙丘的背阴处,这里相对来讲,比较阴凉,众人俱已痛苦不堪,有几人倒地后竟言不再前行。
略做休息后,栗志看看远方,站起身,说:“继续走吧,不往前走,咱们只能死在这里,向前一步,就多一分希望,嗯?”
这话有道理,众人相互看了看,只好再次艰难地爬起来…就这样,除了中午、半夜各休息片刻外,八个人连续地在沙漠中行走…连走了四天三夜,白天炎热难当,夜晚又寒冷沏骨,其间苦不堪言,队伍中间也出现了问题,在第三天头上,已没有了水,就连包裹中的酒也被喝光,吃的也所剩无几,八人的体力因缺水而有些不支,严重的是朱沂雯、丽莎、商诗崎和胡浩天,没办法,只好由毛贞堂扶着商诗崎,栗志挽着朱沂雯,王一夫架着胡浩天,武泽龙拽着丽莎,相互照顾着前行。
第五天上午,众人来到一个巨大沙丘前,沙丘呈弓形,中间凸起的部分如一道山梁,高度约有二百多米,想要到前方,必须跨过它,大家走走停停,每个人的喉咙干渴得都要喷出火来,如树皮般的嗓子,竟连一口唾液也生养不出来,嘴唇干裂印出道道血丝,众人的脸上已无汗可流。
走在队伍前已快到丘顶的王一夫忽惊喜地大喊起来:“水!前面有水!”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声音并不大,但大家还是听见了,忙拼命向坡上爬。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湛蓝、湛蓝的湖泊,湖水清澈明净,碧波荡漾,湖周围芦苇摇曳,野花争芳。“啊,我们有救了!”大家欢呼起来,商诗崎晃晃朱沂雯的肩膀,指着前方高兴地说:“沂雯,你精神点,看,前面有水啦!我们马上就要走出沙漠啦!”
哦,朱沂雯抬目看眼远处,嘴角露出一丝笑,身子却猛地向下滑去,身旁的栗志、商诗崎没有注意,等发现时人已滚出一米多远,‘沂雯!’两人忙向下追,仓促之间,脚下一拌,也顺势滚了下去。
沙丘的海拔虽高,可喜的是并不太陡,两人并没因此失去知觉,只是一个滚接着一个滚地翻落下去,耳畔中想起轰隆隆的雷鸣声…身子终于不再动了,顾不得拂去身上、脸上的沙砾,栗志忙从地上爬起来,急切地搜索着朱沂雯的下落。
在十多米的地方,朱沂雯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栗志忙奔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已跑过来的商诗崎擦拭着朱沂雯的脸,嘴唇颤抖着:“沂雯,沂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