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很奇怪,这么久以来,昨夜是睡得最安稳的一夜。r
我答非所问:“皇上,你的伤怎样?能骑马吗?”r
“不碍事。”他上前和我并排而站,“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路上别再叫我皇上。”r
往事如被长焦距一下拉到近前,我旋即说道:“皇上排行第七,叫你七兄如何?”r
“你一个异乡人也知道我的排行?”他低声呢喃,象问我又似自语。“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就是……但怎么可能?”r
昨日一通急跑,我也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位置。按照依稀记得的路往回走,越走人烟越少,几个时辰过去,我们是又渴又累,在转过一个山凹后,终于见到一户人家,石块垒起的屋子,院子周围用篱笆围了,几只鸡在欢快的觅食。一个老者用竹竿往一个棵树上使劲打着,于是从树上落下黑赫色象刺猬样的果子,老婆婆则在地上拣了装进篮子。r
“原来是在打栗子,嘿嘿,我去讨几颗来。”我面露喜色地对桑廷瑜说。r
听到说话声,他们两个同时转头看向我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个婆婆则是我见过的,就是昨天来帮忙烧水的那个。r
“婆婆,我想要点水喝。”我含笑望着他们。r
婆婆笑咪咪地看着我说:“这位小哥,我识得你。”r
“进来坐。”她热情的招呼着。而那公公则一句话没说,只是微笑看着我们,眼光却总落在桑廷瑜身上。r
告辞时,我们不仅得到一包栗子,还打听到了离翠流最近的路。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十里渡,从那里乘船下行便是翠流。r
山并不算高,因为四周地势平坦,因而显得高大。我们站在山顶,极目之处,群山连绵,清水河由北向南蜿蜒而下,在夕阳的余辉下,泛着粼粼波光,江上渔舟点点;近处农舍炊烟已起,田间是一片丰收的金黄,偶尔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甚是烂漫……这些不过是最平常的景色,此时看着竟心存感动。r
侧头看桑廷瑜,他背负双手,肃穆而立,夕阳的光辉镀在他脸上,轮廓更加分明,微风轻轻拂起他的发丝和衣袂。此时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帝王之势可见一斑。r
看着眼前的景色,我不由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r
他侧目眯缝着双眼审读着我。r
我置之不理,旋即又说:“江山如画,吾谁与归?”r
他身子一怔,微微动容。r
我嘻嘻一笑,“胡诌的,不通、不通。我们下山吧!”随即跃步而下。r
黄昏时分到了一个叫十里渡的小镇,这里紧依清水河,南来北往的船只甚多,水陆皆可到达京城。相对于翠流的秀雅,这里便多了几分繁华。r
我对桑廷瑜说:“七哥,今晚我要饱餐一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你可不要吝啬你的银子!”r
他正经道:“这有何难?不过区区一顿饭。你想要的,我都能给。”r
我靠近他用只能我们两人听见的声音问:“我要你的江山,你敢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