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闪电,从四处破洞中闪进,瞬间将屋子照的透亮,紧接着一个砸雷在头顶响起,我着实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子。r
“怎么了?”黑暗中,桑廷瑜问。听他口气好象一直没睡着。r
“被雷惊的。”r
说话间,又有几个雷从头上滚过,跟着就听劈啪劈啪,大颗的雨点在屋顶、屋外砸开了花。脸上一凉,摸一把全是水,我赶紧搬动桌凳在屋子中寻一安身之地。r
“别搬了,上床来吧,这里还好……”桑廷瑜淡淡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r
“这……”r
“你非得我来拉你吗?”他怒道,口气要多强硬有多强硬。一道闪电划过,我看到一副冷若冰霜的脸。r
我软下来道:“好,我上来就是。”r
他往里靠了靠,我就在外边躺了下来。黑暗中,我眼睛睁得老大,盯着帐子的顶端,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的顶端,我也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反而比扒在桌上更难受,呼吸声就显得特别明显。r
“噗”桑廷瑜轻笑,“看你如此痛苦,既睡不着不如我俩说会儿话。”r
“好。”我爽快答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r
桑廷瑜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轻声道:“在你身上我看到另一人的影子……”r
“谁?我们长的很相象吗?”我明知故问。r
“长的并不象,只是你们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太相象了……”r
“呵呵,谁那么有幸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牵挂?大凡被男人放在心上的女人有两种:一是初恋情人,二是想得到却没得到的。不知对皇上是前者还是后者?”r
“你当真以为自己很了解男人?”他嗤之以鼻。r
“不是很,只一点点。”我很谦虚。r
和一个皇帝絮絮叨叨说这些本就滑稽,更搞笑的是在一间破烂不堪的屋子,一张吱吱响的□□。不过对我确实有催眠作用,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
待我迷迷糊糊睁眼,天已蒙蒙亮,我睡意犹沉,手胡乱捞着,就象在家非得抱个枕头心里才塌实。捞着什么?软软的有温度,转动脖子颈下却是硬硬的,猛地睁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r
天哪!我居然搂着桑廷瑜的身子,头枕着他的手臂!这是什么状况?怎会这样?昨晚我不是同他睡一头的好不好?脸上噌的一下挂了两块红布,我忽地起身、翻身下床,是从未有过的麻溜。r
晨光从千窗百孔的屋顶撒下,我穿过斑驳的光影逃也似地跑到屋外。经过一夜的洗涤,空气变的尤为清新,清晨的风细细柔柔的吹拂在身上,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远处的群山还笼罩在雾蔼中,一身绿装的田野已从睡梦中醒来,小草伸伸懒腰抖掉了身上的露珠。我的思绪穿过田野,到了青山外,那里,有回家的路吗?r
身后细碎的脚步响起,是他来了。r
“这山中别有一番景致,”话语在耳边轻轻滑过。“感觉还好吗?”r
感觉还好吗?问的模棱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