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余音睡得很死,但是早晨林轩起来的时候,她也就醒了。她现在必须跟着林轩,在她能养活自己之前。
余音打了井水,和林轩洗了脸,她又给自己梳了梳头,实在学不会林轩那样梳头,就扎了个高高的刘海,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林轩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和老伯道了个别就牵着马走了。余音背起背包,沉默地跟在他后面。看着林轩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林轩很高,虽然很瘦,但是看起来却没有文弱的感觉。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衣服质量很好,看来这个林轩即使不是官二代也是个富二代。余音正在思考在这个国家是富二代有钱还是官二代有钱的问题,林轩就停下了。他掏出一点碎银子递给余音,说:“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了。拿着钱,自己去镇上谋点事做。”
余音没有接他的银子,睁大眼睛摇了摇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半响还是余音开口了:“你给我银子我也不会花,我在这儿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地方也没去过。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可是我没有办法。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什么都会做,我什么都愿意做……”
“跟着我是很危险的,我现在是要甩掉跟踪我的人。”林轩很无奈。
“我帮你!”
这是余音第一次见古代的镇子,和电视上的其实不一样。没电视上的繁华,没有那种几层的酒楼,都是矮矮的房子,路边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
余音瘪瘪嘴,失望的很。在这样的地方,想提高生活水平也太难了。
“爹,我们去买点东西吃吧,饿了。”余音抬头,用调笑的眼神看着林轩,以至于林轩很认真地思索到底是谁吃亏了。
“我觉得我真生不出这么丑的孩子……”林轩总是一句话就堵得余音再说不出话,看着余音气嘟嘟的样子,林轩就打心底里乐。既然乐了,就去吃东西吧。
林轩把余音带到路边一个面摊,要了两碗面。余音虽然把面吃光了,但是真心觉得难吃,不过生活所迫,也许这顿完了就没下顿了。林轩将就着吃了,然后装着在身上摸了很久才摸出一点碎银子。
余音为了帮林轩甩掉跟踪他的人,和他装扮成一对穷父子,混在人群中混进镇子里。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把马寄养在了农家。他们准备跟着商队去磐都,林轩家在磐都。
余音对于人家为什么要跟踪林轩这个问题,做了几十种设想。比如说林轩赌博欠了人家的钱,比如大户人家的女儿看上了他,比如说有钱的寡妇想勾搭他,比如说他对人家黄花大闺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想着这些,她一天倒也不无聊。当然,如果林轩知道她想的这些,一定打死她的。
吃了饭他们就找了个同意他们同行的商队,但是商队没有多余的车马给他们坐,他们只能挤在一个装了半车货物的马车里。对于余音来说,只要不走路,坐车顶她都愿意,真是草根啊。
林轩上了车就靠在那儿假寐。余音睡不着,就盯着林轩看。看了下巴看嘴巴,看了嘴巴看鼻子,看了鼻子看眼睛,看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看眉毛,林轩就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余音脸刷的红了,就像偷窥被逮住了。
“好看吗?”林轩皮笑肉不笑。
“我又没看你,我就看看你身上那衣服,你长这么大怕也没穿过这样的粗布衣服吧?”余音赶紧转了个话题。
“嗯。”这个话题好像转的不是很成功,林轩明显不高兴了。
余音也不再说话,马车里空间不大,余音又得给林轩尽量大的位置,所以蜷缩在那儿并不是很舒服,腰酸酸的难受,可能时间长了,她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商队到林坪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商队要在镇子上过夜,到底是走了一大天,林坪镇比前个镇子大了很多。虽然天黑了,但是余音在马车里就已经听到外面的热闹,这让余音有点雀跃,也让她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
商队找好客栈后,林轩和余音就相继下了车。
酒楼客栈真的是八卦的最佳地点。余音他们正在客栈吃东西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桌山的在聊天,各种吹牛神侃。余音听着也只是觉得新鲜,就一句让她和林轩都记在心里了。
那人可能喝多了,一边打着嗝一边说:“我姐夫在三皇子手下,还是个头儿,他告诉我说啊,这几天就要剿匪了!这几个镇子啊,赶明儿就……就不让……嗝……不让出入了,要进出镇子,得去他们那儿领出入凭证……嗝……我就能……嗝……弄到……”
余音赶紧又扒了几口饭,直觉告诉她,这事儿跟林轩肯定有什么关系,难道林轩是土匪头子?也有可能,他不怎么白,不像什么官二代富二代啊,也许就是匪二代……余音吃完又让店小二给包了几个馒头。
林轩却不怎么吃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一样。
商队的人也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话,虽然不能确定,但是他们也不敢冒险。如果真的被留在镇子上几天,那他们就会有很大的损失。他们决定吃晚饭休息会儿就继续赶路,这段路也算太平,也没什么风险。
余音和林轩也就跟着他们继续上路了,依旧是挤在那个狭小的车厢里。
上车后林轩就跟余音说:“你眯一会儿,一会儿弄不好有什么……”他没有说完,看到余音点点头后就继续假寐。余音从包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他,说:“吃点吧,一会儿弄不好有什么……”余音学他的,故意不说完,但是两个人都明白。
马车上的颠簸让余音没法儿好好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轩突然说:“有马蹄声,我们要准备好。”余音屏息听了下,听不到,看来隔得挺远的。
“不如先下车。”余音的意见貌似得到了林轩认可。
“停下车啊,我肚子疼,想拉屎……”余音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她看着林轩嫌弃地皱起眉头,她自己也有点嫌弃自己了,这么粗俗。
商队还是停下了车,但是明显很不耐烦。
“爹,不如我们出钱买匹马吧,那里面挤得我好难受啊……”余音扯了扯林轩的袖子,林轩就摸了一块银锭子给商队的领头人,说:“这一路小儿总是毛病多,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不如卖一匹马给我们。”
余音虽然不知道那是多少钱,但是看那人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少。到底是生意人,知道这生意划算,就让一个伙计去车厢里,把一匹马卖给了他们。
得了马,林轩就带着余音上了马,一抽鞭子向前奔去。余音听到身后的商队的人戏谑地说:“刚刚还要拉屎,有马了就不拉了,我看不像父子,倒像是断袖的,急着办事去,哈哈。”伴随着的还有商队其他人的哄笑。
两人骑一匹马,余音坐在前面,姿势及其暧昧,也不怪人家胡言乱语,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背上比马车里更颠簸,余音颠簸的想吐,而且肚子也越来越疼,她隐约闻到一丝血腥味,她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姨妈这个时候来串门自己就死定了!靠着林轩,余音的意识慢慢模糊了。她不知道后面的人有没有追来,她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不是来追林轩的,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危险,她就那样昏迷过去了。
林轩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不是来追自己的,他一路策马狂奔,只要到了栾城,他就摆脱危险了。余音靠在他怀里,他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重,但是他顾不上了。也许这一刻的迟疑,下一刻就要死于非命。
马跑到栾城外面的时候,林轩才送了口气。林轩把一块腰牌扔给栾城守卫,守卫看了一眼瞬间弯下了腰,边说着:“属下恭迎七皇子殿下!”然后吆喝着让身后的人开城门。进了城的林轩摇了摇怀里的余音,看余音没有反应,他先下了马,余音就一下从马上栽下来了。林轩吓了一跳,伸手去接余音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余音的胸部,那软软的触感让他皱起了眉头。他一个横抱抱起余音,当手碰到余音湿漉漉的外衫时,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着晨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一手鲜红让他心惊胆战。
抱起余音,一边跑一边喊着叫大夫。
他虽然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却对女人的事一无所知。
余音睁眼最先看到的,是青色的床幔,旁边还有个青衣小姑娘笑吟吟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知道,没危险了。看了看自己,穿着一身女子的衣服,她知道,她的女儿身暴漏了。
“姑娘,起来把药吃了吧。”青衣小姑娘端了一碗药到余音床前,余音看了一眼就想吐了,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姑娘,吃了药才能好呢,大夫说了,您若是调养不好,对以后影响可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余音实在不想听那女子啰嗦。
“奴婢叫青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