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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惊无险


“帅大侠!”紫灵轩见状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同样帅气的打扮,同样冰冷的声音,此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在龙虎寨碰到的那个帅大侠吗?

可是令紫灵轩疑惑的是,那件紫衣明明是他交给了官府,为何此刻会出现在大牢内救他们呢?

“你是什么人,胆敢劫狱?”

“雪无痕。”

三个字一出口,吓得在场的所有衙役全都退避三舍,握刀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紫灵轩奇怪地皱了皱眉,这个雪无痕三个字的影响力有那么大吗?怎么个个都吓得一副差点尿裤子的样子?

尚君齐听到这三个字,虽然不像那群衙役一般大惊失色,却也掩饰不了眼底闪过的一丝惧色。

就算是身在东厂的他也早就听闻了这个闻名遐迩的赏金猎人,据传闻这个雪无痕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没有用面巾蒙面,也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脸。人们只知道他额前垂着一缕银发,身背一把三尺寒剑,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来去无踪影,杀人不见血,因而就连官府也要忌他三分。

“雪无痕,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东厂,恐怕天下就没有你容身之处了。”尚君齐得意地亮出东厂的名号,量这个雪无痕也不敢与东厂作对。

紫灵轩的心失落了一下,尚君齐果然阴险狡诈,把人人畏惧的东厂搬出来,真够绝的。原以为雪无痕会知趣离开,却不曾想他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脚步还慢慢移了过来。随着身体的位移,月光从他的背后渐渐照到了他的侧脸。嘴角划过一道冷酷的弧度,紫灵轩眼一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竟然看到雪无痕在冷笑,不但没有丝毫惧色,而且似乎有嘲讽之意。

雪无痕渐渐走近,没有多说一个字,寒剑毫无预兆地横空出鞘,寒气逼人的剑身在半空中快速旋转起来,眨眼的工夫,所有衙役全数倒地身亡。

尚君齐此刻的脸色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沉着冷静了,亲眼看着这把寒剑出鞘,在眨眼的工夫杀掉了整队衙役,这不正印证了那句传闻,寒剑一出,必定见血而归。

雪无痕轻巧地收回空中旋转的剑,“咻”的一下,剑尖直指尚君齐的眉心。

“回去告诉刘瑾,二十多年来的痛苦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尚君齐恨恨地皱眉,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狼狈而逃。

紫灵轩疑惑地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雪无痕的脸,二十多年来的痛苦?莫非帅大侠跟刘瑾有仇?难道刘瑾杀了他父母害得他从小变成了孤儿?

一旁受伤的朱寿看见紫灵轩一动不动地盯着雪无痕,瞬间妒火中烧,皱起眉头大吼:“阿紫,你在发什么愣,我快流血身亡了。”

被朱寿这么一吼,紫灵轩才回过神来,赶紧转身查看他的伤势。

雪无痕二话不说忽然举剑一挥,斩断了隔壁牢房的锁链,云锦阁一干弟子兴奋地冲了出来。

“多谢雪大侠相救!”身为大师兄的尹修洛赶紧抱拳道谢。

而雪无痕只是冷然丢下一句“赶紧离开这里”,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朝大牢门口走去。

“等一下!”紫灵轩猛然起身,不顾朱寿惊愕的眼神,快步朝雪无痕追了上去。

雪无痕闻言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淡然地吐出一句话:“还有事吗?”

“既然你跟刘瑾有深仇大恨,为何会帮助官府找那件紫衣,害我入狱?”

“只要有人付钱,我就会替他办事。”话声消失在转角处,紫灵轩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眼前却早已不见了雪无痕的身影。

付钱办事?难道都不问好事还是坏事吗?

“他是赏金猎人雪无痕。”林世宗不怕死地顶了一句,立刻遭到紫灵轩的一记白眼。

“付钱的人是谢知府,也许他是事后才得知这事与刘瑾有关。”朱寿忍着伤口的疼痛,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分析道。

一旁的尹修洛见状,立刻上前搀扶朱寿。

“朱少侠,你没事吧?”

“这点伤还死不了。”朱寿瞥了一眼发愣中的紫灵轩,无奈地皱起眉头。

紫灵轩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看来是这样没错了,收钱办完事后发现帮了自己的仇人,于是倒戈相向,又跑来救了他们。

“喂,我说你打算待在这里等尚君齐率人过来吗?”朱寿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成功地把紫灵轩的思绪拉了回来。

“呃……我们赶紧走吧!”

一个时辰早已过去,但却迟迟不见朱寿的身影,在客栈焦急等待的小贵只得前去知府衙门查探究竟。

“喂,干什么的,这么晚了来知府衙门想干什么?”还没进衙门半步,两个守卫立刻拦住了小贵。

小贵皱了皱眉,暗忖:主子劫狱到现在还没回来,八成是被知府衙门扣押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亮身份了。

“我要见谢天德。”

“你说什么?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竟敢直呼谢大人名讳。”

小贵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抽出一块金灿灿的黄金令牌举到那个衙役面前,“把这个交给谢天德,他定会出门相迎。”

两名衙役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衙役接过令牌转身进了大门。

没过多久,只见府邸大门缓缓打开,脑满肠肥的谢天德神色惊慌地迎了出来,官服七扭八歪的套在身上,双手还忙着戴官帽,显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只见他卑躬屈膝地走到小贵面前,双手奉上黄金令牌,并恭敬地作揖道:“不知贵公公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小贵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斜了斜嘴角,“谢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咱家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谢天德讪笑着,转头对守卫的两名衙役骂道:“贵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们两个蠢货连贵公公都敢得罪,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还不快向贵公公赔礼道歉。”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公公,请贵公公恕罪!”两名衙役“嘭”的一声慌张地跪下来猛磕头。

“好了好了,咱家可不是来看你们磕头的。谢大人,后堂说话吧!”小贵不耐烦地打发两人起身,转头便向谢天德丢出一句话,径直朝大门走了进去。

谢天德抬手抹了一把冷汗,狠狠瞥了瞥一旁的两个衙役,随后放心地吁一口气,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跟上小贵的脚步进了门。

后堂,谢天德百般殷勤地引小贵上座,亲自奉上顶级的龙井茶,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皇上身边的这位红人。

“贵公公既然出现在此,想必皇上微服出巡到了苏州,不知下官有没有这个荣幸晋见圣驾?”他谢天德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贵公公就立刻能断定皇上一定在苏州城内,他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岂不是自断前程吗?

听了谢天德的话,小贵突然沉下脸,“皇上这会儿恐怕在您谢大人的大牢内。”

“咣当”一声巨响,谢天德手上的茶杯一个不小心失足掉到了地上,他睁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小贵,“皇……皇上怎么……可能在下官的大牢内呢?”

“在没在大牢内,去看了就知道了。”

“是……贵公公这边请!”小贵的话着实让谢天德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回儿他只想求老天爷千万不要在大牢内看到皇上,否则的话,不但他的乌纱不保,说不定连小命也会搭进去。

知府衙门后堂的偏厅内,一个娇小的倩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屏风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小贵离去的背影。身后的丫鬟走近,贴心地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小翠,你认识那个人是谁吗?”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式前两天失踪的花若雪。

“哪个人呀?”小翠顺着花若雪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小贵转弯而去的侧影,她眸子一亮,不禁惊叫出来,“小姐……那……那个人不正是朱公子身边的随从小贵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个狗官对他敬如上宾?”

任由小翠叽里呱啦啰嗦个不停,花若雪只是微微一笑,“小翠,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替爹报仇了。”

“啊?小姐……您是什么意思?”小翠伸手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盯着花若雪。

“很晚了,回房去睡觉吧!”没有回答小翠的疑问,花若雪径直转身离开了偏厅。

忍辱负重留下这条命,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铲除那些毁掉龙虎寨的人,亲手杀掉害死她爹的的凶手。如今,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这一次,她不会那么鲁莽行事了,就算是身边最亲近的小翠,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世事难料,在这个龙蛇混杂的江湖,她必须学会生存。

知府大牢外两名看守的狱卒如死尸般倒在了地上,谢天德一惊,匆匆走入大牢,竟发现满地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衙役,两个牢房门敞开着,白天审问过的云锦阁弟子和宣临志全都不见了。眼前这个场面,差点没让谢天德晕过去。这可是少主特别叮嘱过要紧紧看好的人犯,现在竟然跑得一个也不剩,他该怎么向少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