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幅其乐融融容的景象。
这喝酒,特别是政治场合的喝酒,即便再乱,都有一种无形的秩序在维持着,文武百官一个个坐在座位上,有的互相攀谈,有的倚着长凳欣赏着歌女的舞姿。
酒过三巡,姬昌天不知为何,直接大手一挥,脸色微红借着酒气道“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歌女们恭敬的退下。
大臣们正看得尽兴,却突然被叫停了,一个个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姬昌天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道“哈哈哈...诸位爱卿不要着急,打扰了你们的雅致,朕先自罚一杯,随后在于你们说一个好玩的。”
姬昌天一仰而尽,大臣们也急忙喝了一杯“臣等不敢...”
姬昌天啪的一声放在酒桌之上,目光玩味的在殿中最小的三人身上扫过,有些玩味道“都说我大周有两位神童,而如今又出现了以为周公的女儿公孙玲珑。两位神童变成了三位神童,煜儿与梦歧终日在朕的身边长大,朕已经见识了他们的天资。
但是周公的女儿,朕着实好奇的很。”说着,姬昌天转头望向公孙玲珑“玲珑啊,早就听说你不仅精通兵法谋略,琴棋书画也是样样拿手,今日借着大家都高兴之际,何不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如何?”
公孙玲珑正好奇为何天宗皇帝突然叫停,下一刻又听闻天宗将话题转向了自己,有些无奈,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推脱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公孙玲珑想了想,而后欠身而起“皇上谬赞了,玲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既然皇上不嫌弃臣女愚钝,那臣女便围诸位奏上一曲。”
“奏曲?”一听公孙玲珑的回答,所有人都不禁眼前一亮,姬昌天爽朗大笑,急忙道“好好好!朕就喜欢听曲子,不知玲珑是要奏什么曲,奏什么乐器呢?”
“请皇上赐玲珑一把秦筝即可,臣女要奏的这一曲名为《入阵曲》!”
“《入阵曲》!”当听到曲名的时候,姬煜剑眉顿时上挑了一下,这首曲子姬煜听过,相传是一位久经沙场爱好音乐的将军所做,他将自己一生在站上上厮杀,镇守边关的事迹全部都写在了曲子之中。
此曲一出,那些曾经上过战场的人们,无不鼻尖酸涩,眼泪充盈。
但能演奏这首曲子,并将这首曲子中的感情演奏出来的人并不多,就连姬煜以前听过的那些也无不让他摇头,觉得欠缺点什么
如今公孙玲珑却要演奏这首军阵之曲,一下子便引起了帝天的兴趣。
一旁的姬昌天一听说公孙玲珑要演奏《入阵曲》,神色也瞬间精彩了起来,回想当初自己带兵打仗的那些岁月,姬昌更加期待起公孙玲珑的破阵曲“快,把宫中最好最悠久的秦筝给朕抬上来,朕要听一听,玲珑郡主心中的入阵曲究竟是何番景象!”
公孙玲珑一席桃花罗裙,步履袅袅的走到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期待着这位年轻的巾帼将军,是如何演绎这一手君阵神曲的。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搬着一家秦筝走了进来,公孙玲珑抬头一看,顿时柳眉轻挑,美目中泛着光彩。
‘这架秦筝......’
公孙玲珑仔细打量着宫女们抬进来的哪家秦筝,虽然结构与其他秦筝,五十根弦,但若是仔细看去,便可看出这架秦筝的玄机。
只见秦筝的造型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五十根琴弦细若蚕丝,反射的光芒。远远的,还能闻到从琴身之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说明这架琴木料定然珍贵无比。
公孙玲珑站在秦筝旁边,望着面前这家古琴,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皇上,莫非这就是...”
见公孙玲珑认出了这家秦筝,姬昌天未曾开口脸上尽是骄傲之色“呵呵,不错,此琴便是我大周皇室的传世古琴,当初开过仙王游遍天下才寻得的‘凤檀琴’。”
“果然...”
公孙玲珑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望着面前古朴威严的古琴,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些许敬畏之色,随后急忙跪在地上“皇上,此琴太过珍贵,玲珑不敢......”
“哎~”姬昌天丝毫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有何不可?琴便是琴,哪怕再金贵,但终究需要有人去抚琴,若是找不到一个善抚琴的人,纵然这琴世间难得也不过是块木头而已。
玲珑你乃是巾帼英雄,又能歌善舞,朕想看看你的似水柔情的一面,莫要犹豫,朕让你弹,你就弹便是。”
“这......”原本就有些敬畏之心的公孙玲珑,有此刻心中更加忐忑,刚想说什么却见姬昌天不可置疑的眼神,又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好,那玲珑便献丑了。”
公孙玲珑深吸一口气,弯身坐在‘凤檀琴’面前,两只青葱玉臂弯曲,洁白玉指缓缓落在琴弦之上。
大殿中再次恢复了寂静,所有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静静的望着大殿中心的公孙玲珑。
“筝~”
随着公孙玲珑玉指轻轻挑动琴弦,一声清脆宛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回想在大殿之中。
这声音宛如战马前的马铃,随着颠簸的马背不断叮叮当当的回响。紧接着再一声‘筝~’。
这一次琴声变得浑厚而又低沉起来,大殿中的气氛也一下次变得沉闷。随着公孙玲珑玉指不断流转在凤檀琴的琴弦之上,一声声琴声也从其指缝下流出。
低沉婉转的琴声浑厚而又萧瑟,仿佛是便将大漠被狂风席卷而起的黄沙一般,吹打在所有人的脸上,一颗颗细小的沙粒如同一根根阴阵刺在众人的脸上,所有人都仿佛置身在大漠之中,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沙瑟瑟发抖。
姬煜坐在座位之上,耳畔不断传来萧瑟的琴声,手中端着的酒杯也不自觉停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