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家来参加我22岁的生日舞会。”夏莲说。
下面传来掌声、口哨声。
“据说‘2’是一种不三不四的美……”夏莲适时地停住,全场爆出哄笑声和更大的口哨声,其间还夹杂喊声:“莲,旁边的美人是谁啊?”
夏莲等下面安静了,才开口:“所以,我希望自己22岁的夜晚,能用这种另类的美,让大家玩得高兴!”
伴着欢呼,音乐声再次响起。
夏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完全被齐箖吸引了。
微暗的大厅,各色服装、饰物在灯下闪着光,而她的身影,就凸显在芜杂的背景中,强烈的光芒,让夏启有些难以直视。
夏莲扯着齐箖跳了整整两支舞,才把齐箖的手,交给等候多时的夏启。
“交给你了,看好她!”
“可我不想跳了,已经两首了。”齐箖抗议着。
夏莲已经走出两步,回过头笑着说:“没事,下一首是慢三。”
夏启牵着齐箖步入大厅,面对面站定。
他小心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怕弄疼她。
但浪漫的空气转眼破灭,音乐声一起,齐箖就在心里把夏莲骂了一百遍。
那根本不是什么慢三,而是一首快步舞曲,夏启最喜欢的《巴比伦河》。
转眼,夏启已经踏出了快四的第一拍,齐箖也被拦腰带起。
夏启的兴致相当高,他唇角带笑,目光有神,在他娴熟的移动和旋转中,齐箖就像一只光洁的陀螺,不停打着转,灯光和人影,从她身边掠过。
场外,夏莲端着酒杯,细长的眼睛盯着场内的兄嫂,表情和夏启一样愉快。
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穿着黑色T恤、黑色马裤的男人,站在夏莲身后。
他叫金博,是当年夏莲汽配的老师,不过现在,他们是最亲密的搭档和合伙人。
“原来是你嫂子,难怪你看得那么紧。”金博小声说。
“是了。”夏莲回头瞪了金博一眼,“不然你还以为我对她有兴趣?”
说着,夏莲喝干杯中酒,冲着金博,伸出舌尖舔去自己嘴角的酒渍,金博不免剑眉一动,欲言又止,夏莲却已经走了神,兀自喃喃:
“要是这次的计划成功就好了……我们哥俩的婚事,定下一个就省心一个。”
巴比伦河枯竭了,齐箖便任由夏启拖着,在悠扬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中晃动。
“今年小莲不是大生日,怎么办这么大?”齐箖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的人,低声问。
夏启欲言又止,只是低头看着齐箖的发迹。
夏启半晌没有反应,齐箖不禁抬起头,见夏启盯着自己发愣,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跟见了鬼似的,你想吓死谁啊!”
“没,没什么。”夏启窘迫地收回目光,望向别处,却不由自主地抿紧了薄薄的嘴唇。
齐箖连跳四曲后,一个人去场外休息了。
等夏启和夏莲从楼上下来,齐箖正被几个男人包围着。
夏启摆弄着一个长方形绒盒,皱着眉问夏莲:“你不是说,只要和你跳过舞,就没人敢动她了吗?”
“总有些地产商爱在太岁头上盖楼。”夏莲整整领结,走了过去。
“齐小姐今天一定要跳。”枣红色衬衫的男人说着,举起酒杯吞了一口红酒。
夏莲猛地从后面重重捶向男人的右肩胛:“哎,老张,你这混玩意,来了也不说一声!”
叫老张的男人顿时像只喷壶,“噗”一声,整口酒都喷在齐箖的裙摆上。
齐箖瞪大眼睛。
“咳咳,齐小姐太对不起了,咳咳……我实在……咳咳……”老张窘得脸比衬衫还红。
“不,是我对不起了!”夏莲的语气相当愉快。
老张讪讪地转过脸。
“啊……是啊,是小莲,下手这么重,我用后背都能认出你来。”
“老张,你酒没了,去吧台倒一杯吧!”夏莲冷下脸说。
两秒钟后,沙发旁只留下齐箖和夏家兄妹。
齐箖一手扯着裙摆,努力躲着湿漉漉的酒渍。
“嫂子,要不要洗洗?”
“不了,我上去换件衣服直接休息吧。”齐箖是真的累了。
“那也好,我还要陪客人,让我哥陪你去吧!”夏莲说完转身要走。
“我认识路。”
“楼梯上摆着音箱,过不去,让我哥陪你从外面走。”夏莲解释着,又莫名其妙地附了一句,“哥,你要掌握点儿时间!”
“我们走吧,从花园过去。”夏启说。
齐箖提着裙子,和夏启一起走向外面的玻璃回廊。
“要不要我用领结把湿的地方绑起来?”夏启周到地问。
“不用了,我拎着吧,反正不远。”
齐箖现在,只想尽快脱掉裙子。
走到回廊尽头,夏启脱下西装上衣,搭在齐箖肩上,遮住她裸露的肩膀,接着,他们穿过花园,走过泳池。
前面,就是别墅的后门了。
今晚的泳池,水很满,水面还飘着热气,很显然,池里灌满了温水。
夏启在泳池前停住脚步。
“这么冷的天,你还每天游泳?”齐箖疑惑地问。
“嗯,习惯了。”
“哦……”
夏启在黑暗中捏了捏藏在手里的长盒子,沉默了。
周围很安静,灯光很干净。
“为什么弄脏我?”齐箖突然问。
夏启不解地回过头。
“别装了,我知道小莲是故意的!”
“你不可以跟别人跳舞。”夏启将绒盒握得紧紧的,声音也有些干巴巴。
“这算什么理由……”
夏启又沉默了。
“现在好啦,我裙子脏了,想跳都没得跳了!”
夏启眉毛一挑:“你真想跳?”
齐箖站得久了,心情也跟着坏了:“想跳啊!想跳光站这儿有什么用,现在怎么办?”
“洗……”夏启慢慢踱到齐箖身旁。
夏启今天惜字如金,诡异得很,齐箖觉得后背毛毛的。
“既然你想跳,那……”夏启扯下齐箖披着的西装,伸手猛地一推。
“啊!”齐箖像断了线的风筝,拖着长长的裙尾,“哗啦”一声头朝下栽进池里。
不出3秒,齐箖便从池水里冒上来。
她的头发贴在头顶,无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干什么!”齐箖冲夏启吼道。
夏启没有回答,只是抬脚“扑通”一声跳进泳池,落在齐箖身旁。
齐箖吓了一跳:“你有病啊!”话没说完,她就被夏启扯着向水下拖去。
齐箖害怕了。
夏启怎么了?难道要在妹妹的生日宴上跟自己殉情?
她不想死!
想到此,齐箖拼命浮出水面,惊慌地向池边扑去,却被夏启一把从后面抱住。
“你要死啊!要死也别拉上我啊!”齐箖在夏启怀里扭动,水花四溅。
夏启不吭声,只是紧紧抱住齐箖,带着她猛地向水下沉去。
齐箖紧闭双眼,手刨脚蹬地挣扎。
忽然,她感到夏启在摇晃自己。
齐箖张开眼睛。
泳池内壁的灯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蓝色和黄色的灯光透过池水,在眼前模模糊糊的很好看。
夏启松开齐箖,在齐箖眼前打开了手里的绒盒。里面飘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很大的“MARRY—ME?”随着字条的飘出,齐箖看到绒盒里,躺着一枚戒指。
夏启一手拿住字条在齐箖眼前晃着,一手托着盒子,在这种极端的环境里,平时看来既狗血又便捷的求婚方式,突然变得异常诚恳。
齐箖摇摇头,现在她只想浮上去,她急急地指指自己,又指了指上面,夏启却使劲摇头,他生怕齐箖跑掉,索性扔了字条,用手抓着齐箖,晃动着绒盒。
在水下的灯光中,钻戒在闪闪发光,齐箖有种接近昏厥的窒息感。
看着齐箖的眉头越蹙越紧,夏启知道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勇敢地扯过齐箖,亲了上去。
第一次,夏启离齐箖如此近,近到距离为负2cm。
在39摄氏度的缠绵温水中,他幸福得,几近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