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三家聚首 (2)r
小小已经无语了。好一出自导自演!不佩服不行!她又看看沈沉一行,那大小姐沈鸢依然昏迷不醒,说起来,她才是最有利的证人哪。唉,这就是天数？看来,这魏家三子之内,城府最深的,无疑是大公子魏启了。只是,他为何抛下英雄堡的大少爷不做,转投神霄派呢？r
小小正在感叹,却觉得身边的离开她的搀扶,正要上前。小小想都没想,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拖回原地。r
“小小？”廉钊不解,问道。r
小小摇头,轻声道：“什么都别说。你是廉家大少爷,就算你指证他,又如何解释你自己假扮家丁,还有进入地宫的事？只怕他反咬一口,你反倒害了自己。”r
廉钊皱起眉头,“即便如此,也不能……”r
温宿冷笑,道：“廉公子,现在的情势你还看不明白么？你若想把廉家拖下水,在下绝不阻拦。只是,不要拖累我东海才好。”r
廉钊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沉默。r
“此事诸多疑点,还要多多调查才能下定论。”石乐儿开口,道：“这样吧,英扬哥哥何不带上有关人等回英雄堡,而后,让三英评断呢？”r
魏启笑道：“城主言之有理,在下照办就是。”r
石乐儿伸手,示意身边的岳怀溪不用多言。r
小小心中无奈。有时候,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能将罪人绳之以法。这就是江湖反复,人心无常。魏启是料定了众人心中有鬼,才敢如此信口雌黄。而现在,石乐儿的做法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英雄堡最后恐怕还是找不到证据……r
但是,无论如何,师父说过：公道,自在人心。r
正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突然有人开口,道：“齑宇山庄的事,吾等不想过问,只是,神农的家务事,吾等必须处理。”r
只见人群中有一男一女缓步上前,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生得人高马大,甚是粗犷。而那女子,将近五十,慈眉善目,颇有威仪。r
“二位是？”魏启开口,问道。r
两人拱手,答道。r
“神农世家,巴戟天。”r
“神农世家,云华。”r
魏启抱拳,道：“原来是神农上七君,失敬。”r
那自称名为巴戟天的男子微微颔首,随即,望向了石蜜。“宗主,吾等是来请您回去的。”r
石蜜垂眸,道：“本座不明白二位长老的意思。”r
云华含笑,道：“宗主,不……你已不是宗主了。上七君的五位长老已决定废除你宗主之位,你屡犯门规,还不随我们回去领罪？”r
“放肆!宗主做什么,难道还要长老批准不成!”一旁,扶着鬼臼的彼子上前一步,怒喝。r
“放肆的是你。区区九使,也敢如此以下犯上。”云华道。r
石蜜浅笑,道：“不知道,本座是哪里屡犯门规,要二位长老亲自动手押回呢？”r
巴戟天皱眉,“你以为没人知道,你以活人之躯试验‘三尸神针’的走脉通穴么？事到如今,你可认罪!”r
石蜜的神情平静如夕,“本座所为是为了造福天下,医术之道,又怎能没有牺牲。”r
那一刻小小想起了陵游的话：让死者复活,功盖千秋。r
医术之道,必有牺牲。小小也听过医者用牲畜练针,解剖……这,是理所应当的么？所以,那些牺牲,都是应该的？……也许,对石蜜而言,那地宫中惨死的少女,也不过是“牺牲”的一项,无需同情吧。世人都说医者父母心,但最冷血的,恐怕也是这些医者吧……r
“好,豢养‘长生蛊’、调制‘返魂香’,这两条,你又如何解释？”云华开口,说道。r
石蜜沉默,不做回答。r
“吾等皆知,你想让死者复活,此乃神农大忌!你身为宗主,却知法犯法,着实让人失望。”巴戟天说道。r
石蜜突然愤怒了,一直以来平静的神色瓦解殆尽,空留下骇人的愠怒,“他没死!”r
“口不能言,眼不能看,无知无觉。这般长睡不醒,以神农铁则,即判定为死。难道,你不知道？”云华开口。r
“他没死!我一定有办法让他醒过来!”石蜜喊道,随即,纵身攻了上去。r
云华和巴戟天,皆是神农世家中一等一的高手,何况以二敌一,石蜜渐露败势。r
此时,彼子放下鬼臼,冲上前去。她从怀里拿出一包药香,撒向了云华和巴戟天。r
两人知那香粉有异,皆退几步。r
“宗主,快走!”彼子喊道。r
石蜜退开身子,微微诧异。r
“您要是出了事,还有谁能救他？快走啊!”彼子出手,挡着云华和巴戟天的攻势,含泪喊道。r
石蜜不再犹豫,纵身离开了。r
云华皱眉,掌上聚力,当即将彼子击出了几丈之外。随即,她看了看巴戟天,微微颔首,纵身追着石蜜而去。r
巴戟天抱拳,“本派杂务,让各位见笑了……”他说完,望向了滟姬,他看了看魏启,道：“这具行尸,也请交给吾处理吧……”r
赵颜一听,当即挡在了滟姬身前,“不行!不准你动我娘!”r
巴戟天摇头,“姑娘,她不是你娘,她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起死回生,本就是无稽之谈,姑娘还是放开吧……”r
“不!”赵颜转身,看着沈沉和魏启,“不能让他杀了我娘!”r
沈沉颤声,对巴戟天道：“……你不能动她……”r
而此时,老夫人突然开口,“庄主!你何时如此是非不分？!这个女人早就死了,现在,只是怪物!”r
赵颜知道沈沉无力阻止,便又转而央求魏启。r
魏启皱了皱眉头,道：“前辈,这具行尸之内,有着长生蛊的雌蛊。就这么毁了,岂不可惜？”r
巴戟天笑笑,道：“普天之下,能造人命者,惟有天地父母。神农不敢造次。”r
这番话出口,魏启也无法多说一句。r
赵颜茫然无措,随即,扑向了汐夫人。“夫人!夫人……救救我娘……”r
汐夫人的眸中已有了泪光,“颜儿……死者已矣,神农说得不错……你便放手吧……”r
赵颜哭着摇头,随即又看见了莫允。她起身,几步跑了过去,道：“救救我娘,她是你师母啊!只要你救她,我便随你去见戚函!”r
莫允看着她,紧皱着眉头,沉重地摇头。r
赵颜抬头,眼神里情绪复杂难辨,“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我娘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她死？为什么？!”r
而此时,巴戟天伸手,正要取出长生蛊。r
赵颜咬牙,一把拔出莫允腰间佩刀,冲了上去。r
巴戟天察觉背后刀风,迅速转身,起掌。r
赵颜本就没有武功,自然是必死无疑。r
这时,莫允纵身上前,拉开赵颜,起掌迎击。r
掌力相撞,两人都被逼开数步。r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巴戟天赞叹。r
莫允平复了呼吸,开口道：“她思母心切,并无意冒犯神农。还请前辈手下留情。”r
巴戟天看了看赵颜,点头道：“小姑娘罢了,吾不会当真。”r
汐夫人几步跑了过来,拉住了赵颜,“颜儿,听夫人一句,不要闹了……”r
赵颜的脸色苍白,竭力哭喊。r
而巴戟天却丝毫没有动容,他起手,一掌打上滟姬脑后的风府穴。一条透明的小虫被震了出来,落进了他的掌心。r
巴戟天轻轻一握,之间透明的液体从他手指缝中流下。长生蛊,终成传说之物,再无法重现。r
巴戟天看了看那到地的滟姬,皱眉。长生蛊虽除,但滟姬的姿容尤存。巴戟天略显狐疑地蹲下身子,检视之后,仰天笑道：“没想到,天下还有人用这般丧尽天良的手法保存尸体!当真让我神农胆寒!”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换脏易腑,接经续脉,甚至这体内鲜血都不是本人所有!用‘三尸神针’催动气血,模仿活人!好毒辣的手法,好可怕的执念!只是……”巴戟天目光一凛,“到此为止了!”r
他说完,一掌击下,只见滟姬体内,数枚“三尸神针”脱出。刹那之间,那艳绝天下的容颜瞬间腐朽,化为了枯骨。r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r
正午的阳光洒在院中,微微让人出汗。小小的心里,莫名地轻松起来。眼前那魁梧的神农长老,慢慢起身,背起了双手,看起来,竟有些神圣了。r
起死回生,的确是太过可怕的执念。只是,天下有多少人,抛得开这样的执念呢？如果,师父的尸身尚在,她是不是也会犹豫呢？果然,是执念啊……r
……
